這么明顯,可惜前一生的自己即是瞧不透,獨孤容姿微微一笑,「揆姑姑,拿聽風樓的賬本來,既然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好生地算算賬罷,也別傳出我們堂堂長安獨孤氏竟然苛刻一個獨孤氏小姐。」
揆姑姑馬上就取出了賬本,「容姿小姐,此是賬本。」
獨孤容姿點點頭,「去,拿去給世琴小姐好生瞧一瞧。」
揆姑姑把賬本攤開在獨孤世琴的臉前,沉音道:「世琴小姐好生瞧瞧,我們小姐從來皆是一視同仁,倘若真要您用私房銀兩偷偷出去補貼家用,那倒是獨孤家的家丑一樁。」
獨孤世琴面色非常難看,她胸口起伏的幅度也愈來愈大了,這獨孤容姿畢竟想干什么,即是擠兌自己要自己難看么?
「二姐,我沒有任何說你不公的意思,僅是……」
「僅是如何?琴妹妹偷偷要出門究居然是要干嘛?莫非是費姨娘苛待了琴妹妹?」獨孤容姿望了眼揆姑姑,「去請費姨娘來。」
獨孤世琴目光陡然一凝,這獨孤容姿今日是不想放過自己了么?
「二姐,世琴從來沒有這個意思!」她咬緊牙還是態度軟下,「世琴僅是想出府走一走。」
「原來琴妹妹用了這多的由頭僅是為出府走一走,琴妹妹邊上的丫頭呢?一個個的都忘記了上次的教訓?」獨孤容姿立起身子,緩緩道:「長安獨孤氏可扔不得如此的臉面。」
獨孤世琴死死咬住了牙,她怕自己禁不住,禁不住想要掐死這個獨孤容姿。
「二姐,這事是世琴不對,跟她們無關。」為籠絡佣人她銀兩花得仿若流水,倘若獨孤容姿這么幾句話就令這些人記恨上自己,那往後還談什么謀劃呢?
獨孤容姿卻是輕輕開口說:「揆姑姑,侍奉主人不周該當何罪?」
「倘若沒有出何事,罰半年的月帑也即是了。」
獨孤容姿點點頭,「琴妹妹心善,可我們府中要不得如此的風氣,侍奉琴妹妹的人就各罰月帑半年。」
她如今要做得即是一顆一顆地拔去獨孤世琴鋒利的牙,既然她想做些啥,就順水推舟地再給她一點襄助。
獨孤世琴一滯,可她無法講一個「不」字,她連罪名都擔下了啊!
你狠!獨孤容姿,我只盼著你日後不會後悔!但凡有一日能令我親身折磨你,我鐵定要你生不如死!
獨孤世琴回到聽風樓後更為一把關上了房門。
「小姐……」紫鵑敲了敲門。
「滾。」獨孤世琴看都不想去看一眼那門,她的掌仿似還在發抖,獨孤容姿那張笑得清淺的樣子仿似還在她臉前不住涌露,不住地諷笑著她!
「滾!」獨孤世琴下意念要跌瓷杯,可這瓷杯皆是記在公賬上的,她死死攥住了拳,繼續忍著。
門外的紫鵑還是繼續敲了敲門,「小姐,是接秀書院來了消息。」
「我不想聽。」獨孤世琴涼涼地扔下這句,隨即踱步到了案桌後,她已然非常長時間沒有見到三王爺,久到已然把握不住自個的勝算了。
洛氏的話在她耳邊不住地回盪,如同她最終的救命稻草,孩子,倘若自己懷了三王爺的孩子……
紫鵑再一回敲了敲門,「小姐,洛姨娘仿似動了胎氣!」
獨孤世琴方才回過了神,「你說啥?!」
紫鵑隔著木門繼續說:「接秀書院那兒方才傳來了消息,洛姨娘仿如同動了胎氣,現在已然躺在床上了。」
獨孤世琴蹙著眉心不悅地咬緊唇,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老天會端了她所有的路!
吱呀一聲,那木門開了,獨孤容姿冷著臉道:「走,去接秀書院。」
彼時的宮中,宣室殿的門邊依舊是站了一個纖弱清瘦的身形,她死死護著食盒,嘴唇都有些凍得發紫了。
傅舍人也有些瞧不下了,「小主,進入罷。」
「陛下沒有忙完,後宮之人不得踏入……」
倏然一道明黃色的身形顯現在門邊,甄嬈被一把抱了起,「朕不來瞧的話你就傻傻地立在這兒吹風?」
甄嬈嚇得不敢動撣,「陛下,婢女不可以壞了規矩。」
景帝眉心微蹙,「傅康安,記著,這條規矩給朕廢了!」
甄嬈嚇得張大了眸子,那雙霧蒙蒙的眸子讓景帝又是心底一軟,他用手掌包住了甄嬈的雙掌,「手都這么涼了,朕不准你往後立在門邊等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