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跑啊……」雖然這么想著,但她下意識地回答依然是否認。
溫景梵抿了抿唇凝視著她,好在他並沒有非常執著於這個問題,松開手,一步站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手里握著的行李箱手柄上:「要去哪里?」
隨安然還未來得及回答,卻見他眉頭一皺,微微俯□來。
隨安然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抿著唇後退了一步,見他僵在原地不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地問道:「……怎么了?」
溫景梵沒有回答,只是唇角抿得用力,抬手輕握住她的下巴,一雙漂亮的眼睛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她,似乎是要看進她的心里去。
這種眼神的穿透力太強。
「你哭了?」他問。
隨安然愣了一下,垂下眼盯著自己的腳背,沒有答話。
溫景梵這才松開握著她下巴的手,兩個人就這么沉默地面對面站著。
機場有登機的提示音響起,機械的女聲雖然沒有感情,卻溫和得很是好聽。身邊嘈雜聲不斷,可卻只有她和他站著的地方,安靜得像是另一個空間,出於塵,又立於塵。
就這么站了片刻,他似乎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聲哄她:「不要這么傻站著了,先去找個茶座坐會,好不好?」
隨安然抬起眼去看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溫景梵就當她是默認了,很自然地從她手里接過行李箱,率先邁開步子。
但他剛往前走了一步,就察覺到袖口被一股小小的力量拉扯住,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卻又存在感十足。
他目光落下去看了眼拽著他袖口的手指,轉過身,就看見她像剛才那樣垂著頭,聲音悶悶的:「我媽媽……生病了。」
溫景梵靜靜地看著她,面上雖然並無太大的表情波動,心口卻像是被她的聲音捏了一下,微微得疼著。
她在害怕,捏著他袖口的手指正在微不可查地顫抖著,很輕微,但他卻感受得很清晰。
心一下子就被觸動了,心底那里的柔軟一下子打翻,肆意蔓延。
溫景梵抬手握住她的手納進手心里,見她詫異地抬起頭來,指了指不遠處的茶座:「你在那里等我,不能走開。」
隨安然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四下一環顧,快速地離開了。她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溫景梵要陪她回l市去嗎?
******
茶座。
溫景梵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淡淡地掃向對坐的隨安然。她雙手都捧著杯子,整張臉似乎都埋在了咖啡杯里,到現在都沒抬起過頭來。
他終於忍不住低笑了一聲:「能不能跟我具體說說是怎么回事?」
隨安然被咖啡的熱氣熏得有些犯困,聞言抬起頭來,心里暗暗腹誹:你連情況都沒了解就跑去買票了,現在……倒想起來問問具體情況了!
她的唇被熱咖啡燙得有些紅,鮮艷欲滴,大概是有些不適,她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媽有高血壓,昏迷摔倒的時候沒人在身邊,輕微的腦震盪了。」
溫景梵喉結輕微一滾,漫不經心地避開視線,低頭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哪家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她說著,聲音便有些低:「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不知道怎么辦,然後……」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溫景梵也大致地懂了。那個電話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打過來的。
很多很多年之後,溫景梵想起這個時候,都不免慶幸,慶幸當初那么恰好——沒有在那時錯過了她。
若是沒有在下飛機之後就給她打電話,若是這個時候和她在機場錯過,怕是真的就在人海里擦肩而過……一輩子的遺憾。
他透過那裊裊的白霧看著她,眼底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但很溫和,溫和得像是一塊清潤的璞玉,牢牢地吸引著她。
來不及避開,便聽他輕柔,又帶著絲安撫的聲音對她說:「我陪你去,會沒事的。」
隨安然手心里被咖啡杯熨得發燙,就這么抬眸和他對視。他眼神深邃幽沉,褪去了平日里慣有的淡然,變得似乎觸手可及。
此刻,那眼底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她看著看著,便漸漸沉迷。
她離開梵音寺的前一晚,那是一個很糟糕的夜晚,糟糕到讓人恐慌,讓人心底的恐懼如同蟄伏的怪獸,猛然破涌而出。
他陪著她,在微弱得隨時都會被暴風吹滅的燭光里,也這么靜靜地看著她。爾後,對著她安撫得一笑,說:「我會陪著你,沒事的,你不要害怕。」
那一晚,她便沉進了一個夢里,有溫暖燭光,有清俊少年的夢里。
有他陪著她。
只要是他說的,她都會相信。
一切,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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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絕轉載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牙疼好點啦~這章是昨晚忍著疼碼的,不過有些潦草,字數也不夠。今天好點之後,下午就在電腦前修了一遍,還碼了一點《醫手》。
所以,《醫手》大概在今天的深更半夜或者是明天某個時候更新一章……
謝謝妹紙關心,約了星期二去根管治療,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
唯一不好的,大概是星期二的早上要考理論,我半個月前看的,現在得重新撿起來繼續做題……好虐。
我去給你們送分,這章也是+2分,滿25字,系統默認,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