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舍不得你們,很想跟你們說很多話,可是離別在即,喉嚨口堵得慌,什么也說不出來。
滿眼是行色匆匆的旅人,怎么會到這兒?
溫賢寧站在機場門口,努力回想,想不起來,他好象接完若若的電話就是恍惚的,感覺象在做夢,夢一醒他就在這里。
低下頭陷入靜默,七月的太陽如火球,行人滿頭大汗,不堪忍受地快步低頭走著。
可怎么就照不到他身上呢,他冷,這么冷,冷到手腳冰涼,身體結冰,他想自己快要變成冰人了。
有人推著行李從身邊走過,那齒輪的聲音仿佛咆哮的北風,迅猛而快速地從胸口碾過,然後他開始邁出一步,雙腿冷到發抖,最後還是邁步進了大廳。
中央空調的冷風吹過來,打了個冷顫,象刀割在身上,刺入骨髓,他從那么多人中央一眼看到了她。
她微微仰起小臉,不舍地在和來送行的人說著什么,他突然想起以前她也是這樣,哪怕他一擰眉頭,她都會急巴巴地過來問候。
然而,他知道自己縱然現在倒下去,永遠起不來,唐珈葉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離婚,再也沒有了關系,恐怕她會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忘掉,忘得一干二凈。
用她的話說,連渣都不剩。
冷氣雖然足,卻可以讓人清醒,他走到一處角落,一處可以看得到她的角落。
他的幸福活生生被自己葬送掉,一年,一年的時間她都在對他強顏歡笑,給他編織了一個可以得到幸福的美夢。
很諷刺的是,他居然一點沒有察覺!
可是,他想不到會被人認出來,馬昭想出去買水,進來就看到溫賢寧,大聲嚷嚷起來,「喂,你們看,這是誰啊?」
唐珈葉還在和米婭容商商她們說話,被他這么一嚷嚷不由看過去。
溫賢寧沉默了一下,從角落里出來,緩步走過來,容商商橫眉豎眼,「你來干什么?」
米婭和馬藺一使眼色,連拖帶拉把容商商拽走,反正都離婚了,讓他們單獨說兩句也好。
「還得真好,這個還給你。」唐珈葉面不改色,把手里的草帽遞到他面前。
溫賢寧身體一僵,這是度蜜月時他買給她的。
記得當時因為他對買草帽的女孩笑了一下,唐珈葉醋意大發,和他鬧了場脾氣,事後他特意買來哄她,才和好。
微扯動唇角,淡然道,「這是你的東西,你看著處理。」
她臉上流露出一絲笑,舉目去找垃圾桶,「那我扔了,帶上飛機怪麻煩的。」
溫賢寧面無表情,看著她奔到垃圾桶那里毫不猶豫地把那頂漂亮的草帽扔進去。
他停頓了一下,問,「在這半年里,你有沒有一點心動……」
多蠢的問題,他卻禁不住要問,哪怕心再被她撕裂一次。
唐珈葉臉上的笑容還在,撇過臉去,抿了抿小嘴說,「你覺得我會嗎?」
是啊,她潛在他身邊偽裝為的不就是在等今天嗎?溫賢寧輕笑一聲,「我挺佩服你的,被你騙了一年,整整一年,你的演技實在是高超……」
「彼此彼此!」唐珈葉冷笑。
溫賢寧沉默,真想不到他們離婚後,兩個人還能這樣平靜地挖苦對方。不再象前些日子一樣歇斯底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