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勢,就知曉這錢會燙手,搓著雙手不敢去撿。
「夠不夠?就這些,俺姐夫欠你的錢,兩清啦啊!」鐵牛生硬地說,伸腳踢
了兩下散落在地上紙票,那紙票便像風卷樹葉似的飄到了金狗的面前。
金狗一聽是這事兒,心往下一沉,待要張口狡辯,鐵牛早走出了院子,忙追
出來沖著他叫喊:「嗨!嗨……急啥哩?賭桌上的錢,沒這么急的么……」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兒往後,你再欺負俺姐,俺就把你的雞巴割下來!」
鐵牛回過頭來,冷冰冰地丟下一句。
「沒哩!沒哩!」金狗搖晃著腦袋說,心頭早涼下半截來,「俺兩個……打
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要欺負了你姐,俺就是那死狗……」他撓著頭訕訕地說,
鐵牛再不說話,背過身去冷笑一聲,走遠了。
上蒼並不因了要過年而止住雪花,依舊沸沸揚揚地從半空里潑下來,像漫天
的飛蛾一樣飄舞。鐵牛濕著兩腳雪水邁進門坎,全家子正堵在煙霧騰騰的灶膛門
口向火,姐姐彩鳳也早停止了哭泣。回到屋里,還是冷,腳尖凍得生疼,鐵牛便
將一身的雪花抖落,擠到人堆里想沾些熱氣,哪知姐姐見他擠在身邊,又開始
「嚶嚶嗚嗚」地啜泣起來。鐵牛用眼角瞥了姐姐一眼,硬硬地嚷了句:「大過年
的……哭甚哩?!還哭……」
娘起身去將鍋蓋一揭,一鍋兒的熱氣彌漫過來,淹沒了姐姐的臉,哭聲便聽
不見了。待那煙霧散去,姐姐那張清秀的臉顯出來了,眼框兒依舊紅腫著,臉頰
上交錯著淚痕,一頭秀發亂糟糟地從肩上披散,竟比平日里動人得多。
「不就是為了錢吵的架么?俺已經給你還上了!」鐵牛咕嚨著,往灶沿挪了
挪貼在了溫熱的灶壁上。一想到姐姐和金狗睡覺,他腦海里便浮現出姐姐白花花
的身子來,一股邪勁兒在血液里奔竄著,不一會兒,胯襠里的東西如凍蛇一樣蘇
醒轉來,伸展著綳滿了褲襠,脆生生地發疼。
娘傾著身子搖著勺把兒,繚繞的熱氣遮擋了她的眼,沒瞧見。翠芬見火要熄,
跑到外頭抱柴草去了,灶門口就剩姐弟兩個。
「你咋給他錢哩?不用給他的,肉包子打了狗……」姐姐說的是金狗,一低
頭看見弟弟褲襠上頂起了一個小帳篷,臉刷地一下紅到了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