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還不知鈴鐺等人的來源,只有些奇怪家中多了些人。等知曉是幺妹身上的事兒,又鬧了一番。
此事,暫且不提。
鈴鐺對此毫無怨言,左右夏家也無多少銀錢操持。只是伺候夏老漢湯葯的事兒,依舊是她全權在做。
鍾敏學瞥了眼安靜的鈴鐺,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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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定國公府榕溪園。
素來最為慈愛的老太太,突然就跟她的寶貝金孫置了氣。府中下人們就見他們世子爺,特特一早來跟老太太請罪,卻難得一見地被老太太拒之門外了。
周斯年無法,只好在門口等。
里頭老太太原打算要好好地磨一磨他,可還沒等外頭周斯年怎樣,她自己又不忍心了。
人才外頭站了一個時辰,她便松了口叫周斯年進去。
這么一鬧,只因三日前周斯年突然發了怒,以『芍葯以下犯上,不懂規矩』為名,將人直接打發出了握瑾居。
老太太對此氣得不行。在她看來,周斯年定是固執的毛病又犯了!芍葯那丫頭雖然其心不正,但伺候人的本事卻是不錯的。自小伺候了她這許多年,芍葯的規矩是好好教導過的,伺候她可以,怎地偏就伺候他周斯年便不懂規矩了?
老太太冷哼:這是找什么借口呢,還當她看不出!
周斯年見老人氣鼓鼓的,好言哄了半天就是沒得一個好臉。
「那您說,該怎么辦?」
看著背對著他的老太太,周斯年嘆氣,「人已經打發出去了,您總不能叫孫兒將人又領回去握瑾居?」
那倒不至於!
老太太自然不會為了個丫頭叫自個兒金孫自打嘴巴,她只是氣周斯年固執。為了個不像樣的蕭媛,把自個兒折騰得不像樣!
周斯年無奈,說到底,還是為了他子嗣這事兒。
他想著,若這次不給個清楚的交代,老太太怕是絕不消停的。於是便開口道:「孫兒已答應了父親,以三月為期。」
說起來,世子爺也覺得自己委屈。
事實上,於這方面上他早已放開了。這般不願親近女子的作為,不過是沒一個順眼的罷了。唯一順眼的,偏還不識抬舉:「三月後,母親會親自做主,納良妾。還請奶奶您別再給孫兒送丫鬟,您不累我累得慌。」
老太太眉頭一挑,沒成想兒子也插手了。
聽周斯年這么說,頓時放了點心。
不過,她想想又生氣周斯年這小子不逼不說實話,害得她總惦記著:「本就是!你若不那么犟,我哪會這般?」
周斯年好脾氣的笑:「是是是,都是孫兒的錯。」
總算得了周斯年一句准話,老太太便不再揪著不放了。
怒氣一下去,她轉頭又問起芍葯的事兒。
周斯年並不是個苛刻的性子,老太太私心里清楚得很。既然不是為著蕭媛,那便芍葯真犯了忌諱。老太太知道他素來念著芍葯是自個兒院里出去的已很是寬宥,於是才覺得詫異:「芍葯那丫頭,到底哪里礙了你眼了?」
總不能說因為惡心氣味,他沒多想順手將人丟出去吧。
周斯年垂下了眼簾,直說芍葯擅闖書房的事兒。
他這么一提,老太太這才想起了盧嬤嬤似乎跟她提過。
這般一想,她心中也著了火。周斯年的書房是府中重地,闔府上下都清楚。老太太想著,這般不知分寸,這芍葯莫不是借了她的勢得她孫兒幾分優待,便以為自個兒得人稀罕?
於是周斯年走後,老太太便沉了臉。
她才不像她孫兒那般顧念情分,即便芍葯伺候了她十多年,可下人就是下人。尾巴若是壓不住翹上天,那便只能被砍下來。
叫來管家,陳氏冷冷道:「既然世子爺不喜芍葯,你發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