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章 報應不爽……(1 / 2)

官居一品 三戒大師 2411 字 2020-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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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名單報上去僅僅三天之後。,李本又以言官多「浮躁不公」的罪名。主持對兩京科道官進行考察。以不謹浮躁不及三類。提請罷免三十八名科道言官。

如果說對大員剪除還遮遮掩掩。那么對這些年輕敢言的科道官。就是裸裸的清洗了。與李默過從甚。曾經對嚴黨進行彈劾的。如烏從善李幼滋孫王鳴臣人皆在此列。

除了報世宗廢黜調任此三十八人外。還請對「御史留用者仍各杖四十」。就是要殺僅科道之威風。

至此。此次臨時京察。大臣之中是嚴黨骨干人皆的推為上等和中等。如吳鵬趙文。嚴世蕃懋卿等。反之。異己則以各種罪名斥罷。科道官中反嚴人物亦大都被清除。只要嘉靖帝批復下來。嚴黨勢力在朝中便會更加膨脹。嚴的位也就固若金湯。從此後再無人敢挑戰他的權威。而且不幸的是。看目前這個架勢。這場席卷政壇的暴風雨。已是在所難免了。這下那些沒有波及到的官員也坐不住了。想安穩做官的。四處拜山頭。請能遮風擋雨的大人物收列門下。以避災禍;心中還存著正氣的。則奔走呼號。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撥亂反正。將這股逆流擋上一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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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天下誰做到?唯二王與存齋公。」一個面目俊朗的青年官員。在一位緊閉雙目的老者面前慷慨陳詞道:「二王或有顧忌。然老師您不能亦如此啊。否則來保大明朝正氣長存?」

青年官員是從六品翰林修張居正老者是從一品太子少師兼內閣大學士徐階。

面對著張居正的咄之言。階卻一言不發。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讓張居正從底無限失望——在他看來。身為內閣次輔的老師。完全有資格有能力與嚴掰一掰手腕。至少為那些正直的官員說幾句話吧?可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寄以重望的老師竟然是一只縮頭烏龜。只顧自己的權勢的位。竟不敢身而出。

「老師。您倒是說句話啊。」張居幾近絕望道…這些日子。親見自己身邊好友同僚被吏部控制不知多少青年俊彥危在旦夕。他已經是憂心如焚。方寸大亂了。

過了一會兒。徐階才睜開眼。卻道:「你讓我很。」

居正感覺快要爆炸了一般。難以置信的望著自的老師。瞪大雙眼道:「為何?」

「在沒有實力的時|。卻想做力不能及的事情。這不是愚蠢是什么?」徐階冷冷望著他道:「你要我害死大家?」

「這。」張居正吐出一口濁氣道:「好吧既然老師這樣想。那學生也就多說無益了。」說著正一正襟向徐階深施禮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學生去了」

「你要去干什么?」徐階沉聲問。

「上書。」張居正一臉決然道:「死諫。」啪」的一聲。徐階狠狠一拍桌案。須發皆張的憤怒道:「張太岳。你想害死裕王嗎?。」

居正一下子呆住了。只見徐階霍然起身。幾步走到他的面前冷冷盯著他道:「我敢打賭你只要一上書。嚴嵩就會認定是裕王指示你這么干的。他一定會徹底倒向景王幫著他一起把裕王攆出京城去。」說到這幾乎是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居正的喉頭劇烈的抖動著。面色數遍之後。終於頹然的低下了高昂的頭顱。雙目一片通紅。嘶聲道:好吧。我不上書。不上書。我走我走。」朝老師草草一拱手。便蹌著出門去了。

望著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徐階面上浮起深深的哀。他扶著門框。把額頭輕輕的靠在上面。用只有自己的聲音喃喃道:「小子。還是太嫩了。」

從徐府行屍走肉般出來。車夫請他上車。張居正卻理也不理。就那么低頭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遠。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叫他。回頭一看。一身官服的沈默正在含笑立在那里。張居正站住腳。想他笑笑。但臉部表情已經僵硬。只能拱拱手問道:「拙言。君欲何往?」

「我那老師兄病了。剛剛溜號去看了看他。」沈默笑道:「正准備回宮呢。」

陸因為李默的事。吐血暈厥過去。這事兒張居正也有所耳聞。便問道:「陸都督無甚大礙吧?」

「練功的人。底子好。」沈默點道:「反正面看不出大礙來。」說著指指心臟道:「但這里的傷。可不是一兩能好呢。」

居正沉重的點一|頭國殤啊。」

沈默面色一緊。旋即恢復常色。拉著他的胳膊道:「中午了。咱們喝酒去。」

便不由分說。拽著張居正進了最近一家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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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單間

|炒。一壇花雕。滿腔苦悶的張居正。向沈默傾訴自己|:「本來么。借考察之際而清除異己。乃當政者固有之伎倆。這一點。誰當權都不能免俗。」說重重一頓道:「可如此大規模。而且明目張膽的鏟除異己。就是劉瑾王振之流。也不敢如此吧?」

沈默苦笑道:「確聞所未聞。」

「囂張啊。太囂張了。」張居正拍案長嘆道:「奸臣當道。群邪盈朝。卻無人敢說一句公話。」說著大口灌下老酒也不擦嘴。就那么狂道:「古之匹夫尚有高論於天子之前者。今之相。竟不敢出一言。何則?。非但如此。亦不許他人出言。又是何則?」

沈默這才知道原這位老兄。在徐階那碰了個大釘子。只好安慰道:「太岳兄。存齋公也是有難言之|的。」不管張居正和朝臣們如何看待徐階沈默始終認為。那個不山不露水的老頭子。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會咬人的狗從來不叫。

「難言之隱?」張居搖頭喟嘆道:「我大明群當道。民不聊生。內憂外患。國勢窘迫。如果這時候還沒人出頭。亡國之日不遠矣。還有比這更嚴重的後果嗎?」說著冷笑連連道:「所謂難言之隱。不過是舍不的烏紗玉帶的一種托詞罷了。」聽他越說越放浪沈默一把奪過他的酒杯道:「岳兄。本來有些話我是不便說的但你數次於我有恩。我也顧不那么多了。」

「講。」居正雙目迷蒙的望著默道。

「現在李默死了。中能跟嚴老抗衡的。就只有你存齋公一人了。」沈默沉聲道:「他自然被嚴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但徐閣老是皇帝近臣平日里謹慎守誰也別抓住他的把柄。所以他們都奈何不了他但你趙貞吉還有我們這些齋公的學生。可沒有那么高的位。按說嚴黨會毫不氣的剪除你們。可到現在為止。你們卻沒有損失分毫。想過這是為|么沒有?」

居正光想著人了。卻忘了看自己。經沈默這一提醒。有些清醒過來。喃喃道:「是啊。沒道理呀。」

「怎么會道理。是存齋公在為們遮風擋雨。才讓你我可以在這滿朝風雨之中。泰然自若的喝黃酒。發牢騷。」」沈輕輕一錘桌面道:「對於正職來說。副職是他的天生敵人。嚴閣老處處提防著存齋公。壓制排擠更是家常便飯。可存齋公卻能在這么艱難的環境中。保護下我們這些人。要做出多大的犧牲。忍受多少責難。也就可想而知了。」說著重重嘆一口氣道:「你是最欣賞的弟子。怎能這這時候。在他傷口上撒鹽呢?」

居正的酒徹底醒了。呆呆在|里。咀嚼著沈默的話。過了一會兒。忽的起來道:「我去給老師去。」

沈默笑著拉住他道:「是先吃飯。徹底冷靜一下再去吧。」

「嗯。」張居正點點頭。重新坐|。心不在焉的夾幾筷子菜。輕聲問道:「你說這滿朝的風雨。咱們該如何自處?」

沈默呵呵笑道:「你的心平靜下來。就會告訴自己答案。」

「那說說你的選擇吧?」張居正道。

「我。」沈默嘿嘿一笑道:「我要回鄉省親。吏部就算再不近人情。婚假沒道理不批吧」

「那結完婚呢?」張居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