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這個婚約。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
夜晚涼風習習,卻吹的薄染混亂的思緒越發混亂起來。
每一個人,終將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去。
理智與情感的碰觸,最終,成熟會替我們做出選擇。
只是,顧淮安找到了他的歸宿,那么她呢?該去哪里?
在別墅的花園長椅里坐下,她靜靜的想了很久,還沒想出答案,只見一道長長的身影,覆蓋了她的倒影。
男人的皮鞋停在她的視線里。
薄染坐在那沒動,連頭也沒抬。那道身影停下,在她身邊坐下,隨後身子一歪,直接倒下來,沉重的頭顱側枕在她的腿上。
「你起來……」薄染忍不住推他。
卻被他攥住了手腕,繼而握在手心里。
「別動,我喝多了,讓我躺一會。」
薄染忿忿:「你哪有喝多少酒?」裴錦年那酒量,一般人都灌不倒他,何況從剛才他踏入別墅到離開,中間一共才喝了幾杯紅酒,哪那么容易醉?
他卻舒服的調整了下姿勢,躺在她腿上就閉上了眼睛,還理直氣壯的回答:「酒不醉人人自醉,你沒聽過嗎?」
歪理!
然而目光觸及他輕輕蹙著的眉心,和深邃英俊的眼睛,就忍不住發了呆。
感情真是很奇怪的東西,你在心里明明告訴自己,不能接近他,不能喜歡他。最後卻還是不可控制的喜歡上了。
在他躺在她腿上那一刻,心跳的頻率很明顯失衡了,明顯得讓她都沒法再自欺欺人的否認。
其實在許多年前,對他一見鍾情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她滿盤皆輸了吧?
薄染在心里嘆息,手指更是在她無意識之間,已經拂上了他的眉心。
輕輕的,涼涼的柔軟觸感,裴錦年皺了皺眉,張開眼睛。
滿天星辰,花園里有一兩盞幽幽的路燈,薄染正低頭凝神望他,又或者,只是望著他的臉發呆。
因為當他睜開眼時,她並沒有多大反應。
眼底紅紅的,閃爍著晶瑩。
他忽然坐起來,薄染一時還沒能回神,就這樣驚訝的望著他,被他用力攬進了胸口。
薄染意識過來,抽出拳頭用力捶打了他幾下:「裴錦年,你快放手……」
他卻摟著她不松,大掌安慰似的在她背上輕拍:「被人丟棄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她一愣,他在耳邊輕輕呢喃的安慰,像是母親唱的搖籃曲。
她從小沒有母親,因此對父親過於依賴,後來薄方城也走了,很久沒有一個人,能給她一個寬厚的肩膀,讓她停一停,休息一下,說出心中所有的苦累。
薄染停止了捶打,改為用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埋在他的頸窩里,低低的抽泣起來。
她的雙肩細細的顫抖著,裴錦年一邊拍著她安慰,一邊吻著她的耳垂,繞過鬢發,滑至兩腮,輕柔的一點點拭去她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