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並不願意現在就與他撕破臉,勵紹霆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衣領子,抻了抻平,淡然回答:「這樣吧,你最好先回去把山西那邊的情況再了解下,算出個准確的賠償額度,我這邊再盡量配合,看能拿出多少現金額度。如果超出公司正常運營的范疇,那么我愛莫能助。」
「……」顧淮安無言的垂下手。
勵紹霆又說:「錢的事,如果不夠,作為朋友我私人倒是拿一部分出來。」
顧淮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他突然問了一個與之無關的問題:「勵紹霆……你到底是敵是友?」
很有意思的問題,不是嗎?
勵紹霆笑了笑:「起碼在天輝的時候,我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
*
顧淮安再從總裁辦公室走出的時候,與他先前來時表情截然不同,失魂落魄的,似乎陷入了深思。
薄染一直張望著那邊,一見他出來,忙到走廊上攔住他:「淮安……」
顧淮安麻木的抬了抬眼,看著她。
那種茫然無措的表情令薄染一愣。
原先想問的話也噎在了口中,變成一句似是而非的安慰:「如果有什么困難,我能幫上忙的話,盡管說。」
鳳眼黯了黯,他點點頭,然後抬腕看了一下表:「謝謝。我還有事,先走了。」
薄染還愣著,顧淮安已經轉身離開。
走廊盡頭,離去的男人背影顯得愈發落寞頎長
*
醫院病房內,顧淮安走後,何其進再次推開門。
閉目躺在床上的顧博堯,像早已預知一般,慢慢張開眼。
「淮安走了?」
「是。」
顧博堯淡淡看了眼窗外,沉默了一會,說:「幫我找薄染來。」
何其進的眼中劃過一絲復雜,點點頭,正要離開。
這時,床上的顧博堯又囑道:「別讓淮安知道。」
「我明白。」何其進說完,輕輕帶上了病房門。
棋子終究是棋子,再聰明能干的棋子也逃不開被拋棄的命運。善於執棋的人,也只不過在棄子前,將這顆棋子發揮最大的效用。
*
薄染接到何其進的電話,略顯詫異:「何秘書?」
何其進聲線平靜,開門見山道:「顧市長要見你。你現在方便嗎?」
薄染一愣。看顧淮安剛才的表情,顧博堯現在應該焦頭爛額吧,怎么還有功夫找她?找她會為了什么事?
因為擔心顧淮安,薄染也未多想,翻了翻手頭工作,今天也沒什么要事。
「那好,在哪里見?」
「車已經在天輝樓下,你下來就可以了。」
看來是很緊急啊?
薄染掛了電話,簡單收拾一下,就下樓去。大廈門口並沒有什么車輛,當薄染又往前走了幾步,馬路對面一輛低調的黑色奧迪按響了喇叭。
薄染了然,快步穿過馬路,朝那輛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