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渾渾噩噩的時候,被電話鈴吵醒。
她看也沒看,從枕頭底下撈起,就接了起來。
「喂,薄染。」
這個聲音……勵紹霆?
薄染揉著額頭,費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還真的是勵紹霆。他找自己干嘛?
許是電話接起來卻久聽不到回應,那邊著急問了句:「你在聽嗎?」
「喔……嗯。」薄染沙啞的應了聲。
那邊敏銳的察覺到:「你在睡覺?」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
勵紹霆咳了咳:「我知道顧市長派你去山西,出了點事,不過你回江城也好幾天了吧,怎么一直沒來公司報道?」
薄染有點頭疼欲裂,最近事太多,先是顧淮安在礦難中受傷,然後是小丫頭的手術,她又發現自己懷孕,一團亂的她都忘了打電話回公司請假。
「對不起啊,勵總,我忘了請假,這幾天就算在我年假里吧,工資照扣。」
「……」勵紹霆悶聲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打電話只是問問她為什么沒來上班,她卻自覺的連扣工資這種要求都提出來了。本能的又覺得哪里不對勁,這還是以前天天跟他嗆聲的薄染嗎?今天怎么這么逆來順受,跟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薄染,你是不是病了?」他也只能想到這一點。
薄染應了聲:「嗯,病了。」
勵紹霆的口氣轉好一點:「病了就好好休息,人事那邊我會幫你打招呼,算病假。」
「那就謝謝了。」薄染說完就打算掛斷。
被勵紹霆攔住了:「那個……城東那塊地的資料你放哪了?」
這種重要資料,薄染一般不敢鎖公司抽屜。
「我擱在家了,你急用嗎?」
「嗯,下午開會要用。」勵紹霆違心的說了一句。
薄染捏著跳動的眉心,吃完葯身子仿佛更沉了,額頭上也有點燙,不知是不是發燒了,她現在一動不想動。
「那這樣吧,我現在在酒店,你過來拿一下鑰匙,然後自己去我家取文件。我放在電視櫃下面的第二格抽屜了。」
勵紹霆愣了下:「喂,好好的為什么住酒店?」
薄染實在無心解答他的十萬個為什么:「你要資料就自己過來拿鑰匙,不要的話,我就掛了。」
說完,不等他再有任何反應,直接按掉了通話。
五十分鍾後,酒店房間外的門鈴被按響。
連勵紹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親自過來的。也許只是單純好奇,她回到江城後都在做什么,為什么好好的的要住酒店?
按一聲,沒人應。
按一串,還是沒人。
勵紹霆開始懷疑薄染是不是耍他。
泄憤似的在門鈴上按著不松,終於,門在他面前咔嗒一聲開了,想要罵她怎么這么久才開門,出口的話卻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卡在了喉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