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的醫葯費都是他支付的。」說完,小護士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殘缺的包裝紙,遞給莫染。
把塑料包裝紙好象是從一袋杏仁的包裝袋上臨時撕下的,小護士遞給她時也一臉好奇。
莫染卻忽的記起,當初顧少借給她十萬,她執拗的要給他寫一張借據,塑料紙上還有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跡。
幫她付醫葯費的是顧少……
他現在把借據還給她,是想討要這十萬的人情?
半晌,小護士已經離開了,莫染還是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那個姿勢,怔怔的看著手里的塑料紙。
*
拘留所。
倪況站在車門外,一看見聞靜從里面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還好嗎?」
蠕動著唇,半晌,只問出這一句。
聞靜的臉色透白,聞言,朝他的車看去,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午後的陽光有點刺眼,她不適的眯起來了眼睛。
「你瘦了。」倪況發出一聲感嘆。
這種地方哪是人待的,一個七尺男兒都受不了,何況她一個弱質女子。
倪況拉開車門:「上車吧。」
聞靜又回頭看了眼拘留所的大門,默默的上了車。
一路上都是沉默無語,反倒是倪況滔滔不絕,向她說了這些天當當的情況。
聞靜被帶走當天,況子就把當當接到自己那里去了,謊稱他媽媽出差,聞靜知道,況子待當當一直像親生兒子,一定會把當當照顧的很好。
「謝謝你,況子。」許久,她動了動唇,發出第一句話。
正開車的況子,臉上奇異的浮上一抹紅。他想說「哪里,都是應該的」,又覺得太假,索性沉默接受了她的謝意。
聞靜見他開車的方向是往自己的公寓,於是又開口:「能送我去淮安那嗎?」
況子扶著方向盤的手一僵,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
車子停在紅綠燈岔路口,況子煩躁的點了根煙,聽見車後座傳來的女人咳嗽聲,又急忙把煙掐了,降下車窗。
半晌,他說:「淮安有點事,所以沒來接你。」
很牽強的借口。
聞靜還是不說話,一臉無動於衷。
前方紅燈終於跳成了綠燈,況子沉吟了片刻,一打方向盤,轉進了去淮安公寓的那條路。
*
顧淮安最後一遍掃視公寓,他的行李都已經收好,放在門邊。
比起顧園,他更多的時間,一個人住在這邊。
想起第一次把薄染帶到這里,想起她在這流下的淚,後來聞靜來了,再後來,又變成他一個……
現在,連他也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