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坐在車里,車廂內若隱若現,是淡淡的女人香氣。
一扭頭,仿佛還能看到那個淡綠身影,仿佛湖中仙子,從漣漪中向自己走來。
每個男人心中都會有一株白玫瑰。
你遠遠欣賞著,覺得不能褻瀆,而一旦靠近了,就會試圖采頡。
當年裴錦年和勵紹霆聯手在華爾街幾乎沒有敵手。風光正盛時,裴錦年堅持回國。
後來聽聞他結婚了,卻連喜糖和結婚照都不願給自己發一張。
一年後,他離婚,再四年,他忽然發郵件給遠在美國的自己,讓自己回國來幫他一個忙。
原因無他,竟是要他幫忙收購裴錦年的小妻子所在的公司。
他當時,蠻不屑的,在國際長途里調侃:「還有你搞不定的case?」
裴錦年在電話里笑得無奈:「人一輩子,總會遇到一個讓你束手無策的人。」
勵紹霆當時覺得酸,以為他回國只顧著當情聖,早忘了金融戰場上兵不血刃但更為殘酷的硝煙。
答應他回國,只是覺得好玩。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進了天輝這樣的小公司,也看到了那位傳言中令裴錦年束手無策的小妻子。
性子倔犟,任性,自以為是。除了長得漂亮點,看不出其他優點。
在海南的時候,他試圖調戲她,她也不為所動。
當時薄染和顧淮安的關系,整個天輝公司里沒有人不知道了。
連他都為自己的好友捏了把汗。
可最後薄染還是回了裴錦年身邊,這個男人運籌帷幄,布了一局好棋,收購天輝只是附帶的蠅頭小利,他真正要博的,只不過是一個她。
歡場上來去,勵紹霆經歷過不少女人,但從沒見過一種愛情,是像這樣的——機關算盡,背盡天下罵名,也要非她不可。
他竟然覺得羨慕。
在電話里嘲笑好友時說的話都忘了,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羨慕裴錦年有薄染,還是羨慕這種機關算盡只博一人的愛情。
勵紹霆孤獨的坐在車里,這座不夜城各處都在上演著一夜暴富或傾家盪產的刺激,而他的世界,已經落幕,只剩一片黑暗。
……
凌晨時分,賭場依然人聲鼎沸。
薄染和裴錦年並排走出酒店,肩上還披著男人的西裝。
裴錦年說去取車,轉身的時候,一束車燈照過來,正巧的,看見了坐在車里的勵紹霆。
薄染也看見了,一陣驚訝:「你剛不是說他先回去了嗎?」
在賭場,看到先後出去的兩人,只有裴錦年一個人回來時,薄染曾問過。
當時裴錦年隨口回答,他有事,先走了。
薄染還挺惋惜的,因為籌碼是勵紹霆借給她的,雖然只有100美元,但她贏了大錢,也該分點給他討個彩頭。
勵紹霆坐在車里,看著對面轉過頭來的薄染,眉目間淡淡的,好像兩人並沒有同來一般。
裴錦年看見勵紹霆沒走,自然知道他在等誰。
也沒再叫薄染原地等著,而是挽著她一起朝福特走去。
伸出一只手,敲了敲車窗。
勵紹霆放下車窗,聽見裴錦年淡淡的聲音:「小染今晚贏了錢,說要謝謝你借她籌碼,改天我們夫妻一起請你吃飯。」
「我們夫妻」……
勵紹霆喉結一動,心中,早已風起雲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