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年眉頭深鎖:「這件事葉琪一個人不可能完成,我猜醫院里一定有人接應她。」
「你是說……裴新華?」畢竟兩人之前有過一些不光彩的勾當。
裴錦年卻搖搖頭:「裴新華的新聞你也看到了,他現在車禍重傷,又是艾滋末期,已經自顧不暇,哪有空去管葉琪的閑事?」
「那會是……」薄染也茫然了。
而這正是裴錦年所擔心的。
他沉吟片刻,拿起電話打給慕雪政:「慕警官,錄音里葉琪供出綁架我女兒的那幾個綁架同伙,抓捕歸案了嗎?」
慕雪政無奈道:「那幫人早就收到消息潛逃了,現在證字啊通緝中。」
薄染聽他們對話的內容,猛然醒悟:「你是說那些綁架犯有可能還留在江城,接應葉琪把她救走了?」
裴錦年隔著聽筒,微微頜首。
薄染的心驀的一涼。
葉琪……終究還是不肯迷途知返啊。
電話里,又聽裴錦年請求:「慕警官,希望警方能抓緊搜尋葉琪的下落,同時加派人手保護我的家人。」
「你擔心她會報復你?」慕雪政問。
「不單單是報復我。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會產生魚死網破的偏激心理,何況跟葉琪在一起的都是些綁架犯高危分子。葉琪這段時間的情緒應該相當不穩定,很容易造成社會危害。」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分析,裴錦年這番話是相當有道理的。
慕雪政贊同:「知道了,我會調兩個同事過去,著重保護女眷和兒童。」
「有勞慕警官了。」
裴錦年掛了電話,瞥見薄染發白的臉色,意識到自己的話令她不安了,忙伸手撫慰的順了順她的發絲:「別怕,以後你不管出行去哪我都送你,不會有事的。」
*
江城市中心的地標建築裴氏廣場上。
一輛軍用悍馬低調的停在路邊擁擠的車位中間。
車頭是白色軍區牌照,車窗全貼了反光紙,使人從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況,里面的人卻可以清晰看見路上的行人。
倪況放低了座椅,吊兒郎當的把雙腿都架在方向盤上,穿著便服,倒也無礙觀瞻。
順手從中控台上摸了包煙,倒出一根遞給身邊穿夏季常服的軍官:「來,抽根煙,慢慢等。」
副駕駛位上的軍官面無表情的接過香煙,皮膚因長期日曬成稍深的麥色,兩頰顴骨泛著健康的高原紅。
倪況給他點火,順勢問:「這趟回來,就不回去了?」
「嗯,我已經申請了調令,馬上要到北京軍分區報道。這趟是領導批了半個月的假,准我返鄉探親。」
說話的,正是剛從西藏回來的顧淮安,棕綠色常服上佩戴陸軍領花,一杠兩星中尉肩章,早已不是大半年前見到的那個列兵顧淮安了。
當年他晉升這么快,除了個人吃苦耐勞外,也離不開京城葉家的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