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她現在過得並不算好,雖然今天仍舊穿了一身名牌,但容顏卻不可掩飾的枯萎著,好像一朵正當鮮研的花朵突然間就萎頓了。
人通常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總是盲目追求著一些曾經執著的東西。等到失去時,才會知道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程歡目不轉睛的盯著姐姐,薄染便拿起姐姐的小手,遞到程歡手里:「她叫豆豆,大名裴相思,是姐姐,平常很乖的。」
程歡滿臉喜悅的握住孩子的小手,那樣柔軟的觸感,讓她的心都快要化了。她認真的端詳著孩子的小臉,豆豆也看著她,沒有一點認生和害怕。
「真漂亮,像錦年,也像你。」程歡如實的感慨。
「謝謝。」薄染也看著孩子,微笑。
程歡看著看著孩子,忽然異常的感傷,眼睛里有某種晶瑩的東西在閃爍:「說出來你別笑話我,到這種時候了,我卻覺得一個女人有沒有男人都無所謂,只要有個孩子在身邊伴著也就夠了。我一個人……真的是太寂寞了。」
年輕的時候,為了留住不愛自己的男人,拼了命的反復傷害自己,懷孕,再流產……到頭來,什么也沒得到,只剩下滿身瘡痍。
薄染沒說話,默默的拿過童車邊的紙巾遞給她。
程歡接過來,卻沒用,凄然的笑了笑:「如果能再選一次,我一定不會和你爭,我會去找屬於我的那個男人。可惜……我沒機會了。我弄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自作自受。」
薄染終於還是安慰了她一句:「別這么想,你還年輕,天無絕人之路。」
程歡點了點頭,把姐姐放回童車里。
*
宴會中途,薄染怕孩子餓著,偷個空上樓看了遍雙胞胎,結果桐桐一刻不給她省心,又拉了。
薄染給小兒子換好紙尿褲,聞著總覺得身上有味兒,回宴席之前又上了趟洗手間,反復的洗手。正在這時,有人從里面出來,高跟鞋磕碰在大理石地面上,鏗鏘有聲。
那人透過鏡子一看到正彎腰洗手的薄染,就愣了。
薄染抬起頭,看到鏡子里的人,也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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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手間回宴席的路上,兩人尷尬的並肩走著。
楊曦是因為公司最近新項目都要和裴氏合作,不得不打好關系。
薄染則是因為今天是孩子百日宴,不想把場面弄得太僵。
於是一邊忐忑討好著,一邊淡然敷衍著。
楊曦絞盡腦汁的找話題:「今年校慶,你和裴總還回江大嗎?」
薄染忽然擰眉,看了她一眼,楊曦立時意識到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前年校慶,她才把薄染騙去做服務生,當眾給薄染難堪。
尷尬的氛圍還在持續著,楊曦指了指那邊的圓桌:「大學同學都在那一桌,你一早上忙,還沒和他們打過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