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幫我暴捶縣令嗎?」
「楊太府有過……」
顧青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的底線了。」
差役在旁邊聽到顧青和親衛一問一答,嚇得心驚膽戰,果然來者不善,今日萬年縣衙要糟!
顧青笑容漸斂,深吸口氣,道:「先救人,再暴捶縣令,走你。」
問清了大牢位置,顧青領著人馬朝大牢趕去。
大牢門前,五六名差役按刀把守,見顧青一行人神色不善走來,差役們大驚失色,紛紛拔刀,一名差役厲聲道:「爾等何人?牢獄重地,你們敢劫獄嗎?」
顧青的回答很簡潔:「敢。」
隨即下令將守門的差役放倒,親衛們一擁而上,幾個回合間,差役們倒了一地。
顧青看了一眼,見差役們受的都是皮外傷,心中暗暗贊許,這群親衛還是很有分寸的。
從差役身上搜出鑰匙,顧青把牢門打開,率先沖了進去,忍住大牢內的惡臭,一間間牢房找了起來。
在大牢里找人並不容易,里面的囚犯都穿著囚衣,披散著頭發,面孔臟得分不清五官,一間間找下來,顧青不耐煩了,索性大喊起來:「郝東來,石大興,你們在哪兒?」
話音剛落,大牢深處忽然傳來一聲哭嚎,然後一道虛弱的聲音:「少,少郎君?」
顧青趕緊領著人往里面走。
走到一間牢門前,隔著鐵欄看到里面郝東來和石大興的模樣,顧青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雙手攥拳直發抖。
郝東來和石大興躺在一堆發臭的稻草上動彈不得,他們渾身布滿了血跡,還有一條條帶血的鞭痕,石大興的一只手臂軟耷耷的搭在胸前,手腕與胳膊肘形成一個怪異的角度,顯然是骨折了。郝東來赤著膀子,胸前曾經白白凈凈的肥肉上一片血肉模糊,大腿上一塊血糊糊的,連皮帶肉被剜下來一塊,皮與肉未徹底與大腿分離,藕斷絲連地耷拉在稻草上。
觸目驚心的一幕,顧青憤怒了。
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靜下來,讓親衛打開牢門,顧青快步走進去,蹲在石大興和郝東來面前,眼眶漸紅。
「對不住你們,我來遲了。」
兩人被折磨得沒個人樣了,郝東來處於昏迷中,石大興看著顧青,豆大的眼淚撲簌往下落,咧嘴努力地笑了笑:「不遲,少郎君,至少我們還活著……」
瞥了一眼昏迷著郝東來,石大興這時候了還不忘貶低他,虛弱地笑道:「郝胖子不大行了,天亮時才受完刑,扔進牢房便昏了,我比他強。」
「他們問你們什么?」
「八卦報的事,長安城似乎有幾批人在追查我們,源頭查到我和郝胖子便查不下去,於是把我們拿來訊問……」
身體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石大興倒吸口涼氣,抬眼注視著顧青,緩緩地道:「少郎君,我和郝胖子沒招,你相信我們嗎?」
顧青含淚笑道:「相信,你們是好漢。你們若招了,身上便不會有這么多傷。」
「好漢倒不算,我們是商人,聖賢說,商人逐利忘義,生來就被世人看不起的。但我和郝胖子不想被你看低了,我們希望你眼中的我們,是堂堂正正的人。」
顧青笑道:「你們在我心里,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從今以後是我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兄弟。」
石大興滿足地笑了,眼睛緩緩闔上,剛才的話已經耗盡了他的精神,此時已昏昏欲睡了。
顧青拍了拍他,道:「先別睡,是誰把你們折磨成這樣的?」
石大興努力睜著眼皮,道:「不認識,應該是牢頭吧……」
顧青的笑容露出一抹殘酷的味道:「老石,打起精神,好好看著,我幫你報仇。」
起身看著親衛,顧青道:「會用刑嗎?」
為首的親衛道:「沒用過刑,但可以試試。」
「那就麻煩各位將牢頭帶來此處,照著這兩位的傷勢,原封不動地用在牢頭身上,能辦到嗎?」
親衛猶豫了一下,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