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潼關換將(1 / 2)

朝為田舍郎 賊眉鼠眼 1573 字 202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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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沒想到古代人也玩梗,而且玩的還是爛梗,風雅中帶著幾分低俗,顧青的微笑中透出一絲mmp。

李泌看似是一個性情豪爽之人,盡管與顧青只有一面之緣,但他一點也不見外,進了帥帳便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揉了揉酸痛的腿。

「喬裝百姓最不方便的是,不能騎馬也不能乘車,一路只能靠走,我從許州一路走來,腿都快走斷了。」李泌嘆著氣道。

顧青眨眨眼,天子和太子都在長安,東宮屬臣為何從許州來?

「李兄從許州來?許州沒被叛軍攻占嗎?」

「洛陽以南還算太平,叛軍的目的是長安,分不出兵力占據南方。」

李泌忽然起身朝顧青長揖,道:「李某路上聽說顧賢弟已收復洛陽,又在函谷關外殲叛軍兩萬余,安西鐵軍名不虛傳,顧賢弟之功,可垂青史千古,李某為顧賢弟賀。」

顧青笑著回禮,道:「略有小勝,不值一提。」

李泌搖頭:「賢弟不可妄自菲薄,收復大唐東都可不是小勝,實實在在的大勝,消息若傳到長安,臣民皆會為賢弟的捷報而多添兩個菜,多飲兩盞酒呢,長安城那些落魄詩人說不定還會欣喜若狂,為賢弟賦窮酸詩一首,詩名我都想好了,《聞官軍收河南》,賢弟且拭目以待,過不了多久,滿長安的《聞官軍收河南》,嘖嘖。」

顧青差點噴笑,這家伙嘴夠損的,早餐吃砒霜了?

話不好聽,但李泌說的是實話,長安城里那些落魄詩人真能干出這事兒。

於是顧青脫口道:「『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李泌一呆,接著驚異地咦了一聲,道:「此句妙極,是賢弟剛才所作嗎?」

顧青笑道:「趁著官軍收河南的詩句爛大街以前,我便提前先作了吧,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愧疚地揉了揉臉,顧青剛才吟的這句詩便是二十年後的杜甫所作,詩名就叫《聞官軍收河南河北》,一不小心又走了老杜的路,讓二十年後的老杜無路可走。

李泌大笑拍腿,道:「賢弟統領三軍,征伐沙場,卻也是極雅之人,你這個人比剛才那句詩更妙。」

拱了拱手,李泌謙遜地道:「愚兄可否有幸一窺此詩全貌?」

「偶得一句,尚未成詩,慚愧。」

李泌又笑:「便是偶得一句,也勝過諸多名篇佳作多矣,賢弟之才,能文能武,可平天下,可安黎庶,大唐國運不衰,得遇賢弟這般棟梁橫空出世,挽大廈之將傾。能與賢弟同生於斯世,李某之幸也。」

顧青身軀搖搖欲墜。

好話當然愛聽,但李泌這番話力道太猛,顧青有點受不住了,心花怒放之外,腦中警鈴大作。

誇得如此用力,此孽障要作甚?

李泌誇完後,冷不丁道:「賢弟,酒呢?」

顧青一愣:「啊?」

「賢弟剛才說,『白日放歌須縱酒』,所以,酒呢?」

顧青為難道:「軍營之內,禁絕飲酒,我為一軍主帥……」

「與我在一起便不是主帥,賢弟此刻與李某一樣是騷客,何妨破例一次?」

顧青沉默片刻,緩緩道:「李兄是客,而且看得出很騷,但是,你是怎么看出我也騷的?是誰走漏了風聲?」

李泌呆怔片刻,腦海里瞬間對「騷客」一詞重新定義,然後反應飛快地道:「就憑你當初那句『遍插茱萸』。」

顧青黯然嘆道:「原來是我自己暴露了……」

李泌也嘆道:「說起此事,牽扯了一樁陳年恩怨,前年賢弟在安西任節度使時,有一次愚兄與文部郎中王摩詰偶遇,王摩詰二話不說暴捶了我一頓,說我在太子重陽酒宴上惡意篡改他的詩句,王摩詰年過不惑,正是身強體壯之年,那頓揍讓我三天下不了床……」

幽怨地瞥了顧青一眼,李泌幽幽地道:「說我篡改王摩詰的詩句的人,便是賢弟你吧?」

顧青同情地道:「李兄受苦了,我與摩詰居士相遇時,他正在追查此事,逼不得已之下,只好讓李兄代我受過,誠如李兄所言,摩詰居士正是身強體壯之年,他的拳頭我怕是挨不過……」

李泌譴責地盯著他:「但那句『遍插茱萸』明明是你說的。」

「我說得很正經,你理解得很不正經,更何況,那位名叫『茱萸』的女子那晚是坐在你身邊的,此鍋只能由李兄來背了。」

李泌氣憤地環視左右,然後頹然坐下,嘆道:「罷了,今日我身陷狼穴,前後皆是你的虎狼部將,我不敢拿你怎樣,這段恩怨以後再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