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章:放歌再婚(6)(2 / 2)

「什么意思?」牧澤西眼睛眯了起來,他聲音緊綳著問道。

唐放歌仰頭,唇角翹起,冷淡道:「你覺得我是專門去看你的嗎?」

牧澤西不語,他淺淡的眸子想要在她濃黑的眼中尋找一點肯定的答案。只是昏暗的燈光下,他看見的只是一片晚秋的孤冷和清寒。這樣的唐放歌真的會是去看自己的嗎?一向都格外自信的他,現在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底氣不足,看著她的眼睛會令他害怕那種明明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的答案。

烏黑的發絲在晚風的吹拂中化為一縷黑色的雲彩,唐放歌的眼睛極為的明亮,像是湖心中間的漁火。她抬頭,對上牧澤西很是自信的眼睛笑如曇花。她的聲音很清涼,甚至能令人感覺到一股冰冷,「我只所以會遇見你,不是因為我願意遇見你,更加的不是我想要去見我最恨的人。我去見你,不過是龍一花了一萬塊叫我去照顧一個爛醉如泥的雇主。一萬塊,比見到你更令我覺得有魅力。」唐放歌笑了,唇角上翹,瑩潤如月光。她淡淡的紅唇渲染上了一層冷色調的暈黃,如同冷秋的落葉無情而又凋零。

「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牧澤西先生?」似乎怕牧澤西沒有聽清楚,唐放歌又加重語氣問道。這句話生疏冷密,沒有半點熟悉的味道。唐放歌問的輕巧快活,心中竟然有一種報復的快樂。如別人說的,原來刺別人一刀,或者是打破別人的希望竟然是這么輕而易舉的事情,她沒有感覺到內疚,更加的不會心痛,她只是覺得心中有一股怨氣似乎消散了不少。

牧澤西站在原地,久久的竟然不知道要說什么。她的身上散發著的疏離冷漠,甚至還有一種譏誚都令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這個答案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是他想都沒有想到過的事情。也許他內心深處,還有那么一點渴望,希望唐放歌是真的愛自己,所以才願意看自己。可是結果完全不是,她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最令他厭惡很是覺得冷酷的金錢關系。一萬塊,比起他更令她覺得有吸引力。最為可笑的是,事情是龍一策劃的,一萬塊買唐放歌來看自己。他的情感,竟然需要別人從中插手,用一萬塊錢來買唐放歌的憐憫之心。他最為不堪的一面,最為頹廢的一面,她都看見了,甚至是冷漠地看見了。沒有留下,也沒有任何一句話,她完成的不過是主仆之間的利益關系。

不知為何,唐放歌從來都不覺得牧澤西會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可是今天的他委實令她打開了眼界。他的身形僵硬而凝固,似乎是一團干冰。這樣的他,似乎是因為她的話而有所影響。

「滿意,非常滿意……」僅僅只是幾個字,牧澤西覺得自己似乎耗費了全身的力氣,最後才一字一頓地吐出來。明明心里猶如寒風席卷過,刺心的痛在一點點的蔓延,可是他竟然再說不出其他的話。他的手中有她的包,似乎只是一個空殼,他想要抓住的人早就飛離了自己。喉嚨因為這幾個字變得干裂撕碎的痛,就如同是干干的吞咽下一個菱角分明的石頭。

唐放歌細細地看著牧澤西,她如清潭的眼睛中有了幾點波瀾。為何她覺得他似乎是隱忍著什么,勉強叫自己說出這句話來。他會在乎自己?這個答案若是以前的唐放歌,她必定是欣喜如狂,已經找不到自己。可是現在,她竟然覺得有點可笑,這樣的想法真是愚蠢之極。高高在上的牧澤西,如同猛獸一樣的牧澤西,他什么時候會在乎自己了。她定定地看著他,覺得幽冷的光線似乎遮蓋住了他幽深難懂的雙眼。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一種想要去測試的沖動。這也許就好像是一只兔子,在看見獅子沉睡的時候,覺得他似乎沒有那么危險,甚至想要用自己來測試一下獅子的真正想法。

「你難道在乎我去看你嘛?」她問,話語中有幾分模棱兩可的猜測,甚至還有一份或真或假的試探。

牧澤西陡然睜開雙眼,他的眼中燃燒著一股幽幽的冥火。他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眼睛,咬牙切齒。心中的那股無法遏制的渴望,今日來一直壓抑的情感,似乎也要尋找一個出口。明明只是一句話,就令他的心里如同海嘯襲來,有了一種令他自己都壓制不住的激動或者是怒氣。

「對,我在乎你,我該死的在乎你。唐放歌,你是不是想要聽到我這么說,你才會知道我***該死的在乎你這個女人。沒有你在的日子,我跟一只瘋狗一樣去尋找你的氣息。當我躺在血中,我想到的就是你的安危。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知道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我該死的想要你就在我的身邊。我想要第一眼就能看見你,第一眼就只有你在我身邊。」這些話,牧澤西根本就不可能說出口,也許是今天的打擊,令他覺得失望甚至是憤怒。他眼睛睜的很大,就好像是銅鈴一樣,目光灼灼泛著一點點青銅色的光芒。他吼著,那聲音嘶啞而又充滿了無奈。他望著她,只是這么靜靜地看著她。這些話出口,牧澤西才反應過來他自己到底說了什么話。

一時間,兩人竟然都沒有說話。牧澤西猩紅著眼睛,他直直地看著唐放歌。那些許久不曾說出的話,他竟然說了出來。這些話就好像是一個膿,鼓在他的心中多時了。時不時的會痛,甚至覺得疙疙瘩瘩的。現在他說出去了,又開始覺得這個膿是那么的令他覺得難以接受,甚至是惡心。他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傷口,甚至覺得無法理解為什么就會有了這樣的傷口。只是說出去的瞬間,他又感覺到自己的心里似乎突然的輕松了很多。這些話,從來都沒有出口,今天竟然說出去了。那個傷口疙疙瘩瘩的感覺頓時就消散了,只是他又是失落又是覺得不知如何處理這個已經擠出膿包的傷口。

他望著她,似乎等她回應自己,似乎等待她能給自己治療傷口。從來沒有愛上過誰,現在的他覺得無助,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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