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章:心尖之痛(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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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心尖之痛(10)安雅斯扶著母親剛出了病房,就發現牧澤西就站在門外。【26nbsp;】他的臉上表情復雜,有痛有傷,也有對母親的愧疚,以及陣陣的激動在盪漾。牧澤西並沒有想到母親會來,更沒有想到母親會來。

「媽……」牧澤西嗓子干啞,輕聲喊了一聲。他在外面站了半個時辰,里面說話他都聽見了。只是他沒有想到母親這么快就會來,關於薇薇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母親,只是拜托龍一去調查一下當年的事情。不是說不相信,只是想要去了解。

朱雲秀握住牧澤西的手,眼中還是淚水盈盈,「澤西,媽媽相信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恩。」牧澤西眼神堅定地看著母親,他們都在為他打氣,他不應該先頹廢下去。

安雅斯話到嘴邊想要鼓勵一下牧澤西,但是牧澤西似乎很焦急,直接進了病房。

「雅斯,你喜歡你大嫂嗎?」朱雲秀的一句話,令安雅斯頓時嚇了一跳。

「喜歡,她是嫂子,只要大哥喜歡我就喜歡。」安雅斯嗓子干澀,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那就好。」朱雲秀沒有把話說出來,她是過來人,自然是一眼就看見了兒子的想法。兒子看到床上的放歌,眼中有很多的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她不想他們兄弟之間再出什么事情,澤西太苦了,她希望能夠令安雅斯明白自己的身份。唯獨在這里,她不想護著小兒子。

牧澤西並沒有睡太久,或者說睡了一覺,迅速地醒來了。前前後後不過四五個小時,他心里總是有一種恐懼追逐著他,令他無法安心地去睡覺。

床上的人還在熟睡中,似乎沒有比他離開的那一刻好很多。牧澤西握著唐放歌的手,力道不由的加重了幾分。

「放歌,如果你睡醒了就快點起來,如果不總是睡著,我就一直這么醒著陪你。」

唐放歌蜷縮著身體,四周一片黑暗,她昏昏沉沉的沒有地方落腳。世界好可怕,到處都是冰冷的雨,她不想醒過來,覺得就這么睡過去該有多好。

耳朵邊明明是雨聲,可是總有很多人跟她說話。她聽到牧澤西說她自私,說她愛他並不如他深,所以寧願逃避現實也不願意醒過來。睡夢中,她有點困惑,到底是什么事情令他說出那樣的話。她也很愛他了,唐放歌蜷縮著身體這么想。她真的一點都不自私,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去愛他了,可是為什么他總是覺得少,是不是因為她沒有告訴他,說她愛他。想到這個,她覺得這樣最好。越是得不到,牧澤西是不是就越發的多愛她一點,多寵著她一點,長久下來的話,她就不會再害怕他忽然的不愛她了。她心里有點小自私,暗自竊笑原來他是在意她從來不說愛他的。

薇薇,薇薇到底是誰呢?唐放歌想來想去,都不知道這個薇薇是誰,可是她的身體里似乎有一個人在告訴她,告訴她薇薇是誰。有人回應,在她的身體里回應。皺皺眉頭,唐放歌真的不喜歡薇薇這個名字,以前牧澤西總是會在夢里無意識地說薇薇。她真的不喜歡薇薇,為何牧澤西總是叫她的名字。不過這次不是牧澤西的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溫暖,就好像是母親一樣的溫暖。

母親,唐放歌淚水又涌了出來,她已經沒有了母親。她的母親早就離開了,就在那件事沒多久之前就離開了。母親的酸菜,母親制作的小點心,還有母親親自幫她縫制的鞋子。她記得母親說要給她縫制娃娃衣服,不過似乎沒有等到那個時候。

孩子,她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身體。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腹部似乎很大,還有孩子,他們的孩子。為什么她的孩子在哭,她想要伸手,他們卻不敢伸手抓向她。他們在哭泣,在哭泣。

唐放歌想要告訴他們別哭,看到他們哭,她覺得心口更加的難受了。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孩子的淚水也是母親心頭的冰霜,會令父母憂心。令父母憂心,她的父親,她的爸爸。

爸爸他總是寵著她,她記得小時候若是父親出門參加一些婚禮什么的都是帶她去。即使哥哥每次都說偏心,爸爸總是喜歡帶著她過去。那時候父親的手很大,個頭很高,站在她的面前就是一座山。她走路總是有點喘不過氣,父親總是將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當時她可以看見很遠的地方,看見新娘子笑顏逐開的臉蛋,還有新郎偷偷窺竊新娘的不自然。她會做在父親的肩膀上大聲的笑,會接到拋過來的糖塊。每一次她都小心翼翼地將糖藏起來,她要把喜糖帶回家,帶回家給哥哥吃,然後給媽媽吃。

喜慶的日子里一片火紅,好紅好紅的,紅的令她覺得有點眼熟。頭好痛,紅色,父親,這些東西在她的眼前晃動。

爸爸,爸爸他倒在血泊里了。血,紅色的血蔓延開來,如同一朵朵帶刺的薔薇花在她的身邊燃燒起來。全身都好痛,爸爸他就在血中,而她則是無力地呆呆看著。

血,爸爸!

牧澤西不知道唐放歌是怎么了,只是她的淚水一直流個不停。他緊緊地壓著她的雙臂,才不讓她傷到自己。

緩緩地,唐放歌的長睫扇動了幾下,帶著淚珠的眼睛睜開了。印入她眼睛的是牧澤西一張不修邊幅的臉孔,那雙眼睛焦慮擔憂地看著她。

「爸爸……嗚嗚……」唐放歌眼中都是淚水,她看著牧澤西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牧澤西松開了唐放歌的手,確定她是醒了過來,他一臉的疲憊頓時消散了許多。他抱著唐放歌,「不管你如何哭泣,我都會在你身邊,只要你別再逃避就好。」

唐放歌想要伸手抱住牧澤西,只是她全身無力,覺得酸痛酸痛的。心撕扯般的痛,那個自小就寵愛她的爸爸再也不會寵著她了。埋在牧澤西的胸膛間,唐放歌任由眼淚奔瀉而出,她哭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只是這一刻,她哭泣的時候有人陪在她的身邊。

抱著懷中的女人,牧澤西真的忍不住想要替她擋掉所有的痛苦,只是他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她的痛,只能靠著她自己慢慢地去化解掉。

「嗚嗚……嗚嗚……」唐放歌悶在牧澤西的懷中,她的哭聲並不大,但是那哭泣的聲音悲慟至極,隱隱的有撕裂的痛在她的心中一點點的蔓延。

不知道哭了多久,唐放歌眼中的淚水才漸漸的消散了一些。

「我想去見爸爸最後一面。」有些答案,在血海中已經昭示了。唐放歌知道父親不在了,她只是想要去見見父親最後一面,她並不知道她已經昏迷了五天。

「你已經昏過去五天了,爸爸的骨灰由大哥帶去跟岳母合葬了。」不是不想等唐放歌醒過來,只是她那么傷心,傷心到不願意醒過來。人的屍骨不能等五天,枉死之人的屍骸更是要及早的下葬才能夠叫他安息。

唐放歌紅腫的眼睛陡然睜大,她不相信自己竟然睡五天。自己竟然連父親最後的一面都沒有見到,唐放歌眼中一片哀傷,她的手指緊緊地陷入牧澤西的手臂內,「到了最後,我還是沒有能夠見他一面……」

「我真是不孝,真是不孝……」恍惚地,唐放歌眼中一片空茫,她望著牧澤西,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他,又似乎沒有看見他,眼前一片朦朦朧朧的,令她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痛。本來半坐起來的身體猛地跌在牧澤西的懷中,唐放歌伸手抓住自己的心口處,眉心處都是痛楚。

「放歌,放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牧澤西慌了,他發現唐放歌的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胸口,似乎很痛。他的手心出了一片冷汗,自己全身都緊綳著。到底又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何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

「呼呼……呼呼……」唐放歌臉上都是冷汗,她想要大口大口地呼吸,卻發現自己竟然呼吸開始不暢起來。心頭的痛,令她身體忍不住的顫抖。她含著淚看著牧澤西,覺得他似乎在自己的眼前晃動。

牧澤西急的迅速按響了鈴,鈴聲一響,白曉幾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

「放歌,放歌……」牧澤西嚇的臉都白了,她才剛剛醒過來,可是現在的症狀完全不是好現象。

「我……我……」唐放歌說不出來,她的臉只是越來越白,似乎開始沒有了血色,心電圖上也開始不穩定起來。

「澤西,放歌她醒過來……」後面的話白曉問不出口了,床上的人是醒過來了,可是蒼白的臉上顯然有些呼吸不暢的痛苦。

「白曉!」牧澤西慌了神,一向都是冷靜的他,此刻只是哀求地看著白曉。他的臉上是無力,驚恐,還有渴求。

「放歌,你慢慢的呼吸,放慢呼吸……」白曉努力叫自己鎮靜下來,只是他的聲音中還是忍不住地顫抖。這個顫抖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他以為自己見過很多的大風大浪,可是現在卻覺得不管是見過再多,他還只是一個人。

唐放歌驚慌地緩緩閉上眼睛,一點點地慢慢呼吸,然後借助呼吸器開始慢慢地平靜下來。只是她心口的痛,不知為何一點點的在加強,並沒有得到緩解。

醒過來是好事,但是這樣的好事並沒有給他們帶來過多的驚喜。唐放歌的心臟,是她的心臟在發出預警的信息。

白曉不得已給唐放歌打了一針,叫她先睡一下。經過一番折騰,白曉的額面上也出了一層汗。牧澤西站在一邊,看著唐放歌呼吸不暢,甚至伸手抓住自己的心口處,他心中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一切都安定以後,牧澤西覺得自己似乎一次次地被從懸崖上狠狠跌下去,然後一次次的又復活。這樣的刑罰,就好像是凌遲的感覺。全身上下的肉,一塊塊的被削落,但是這些傷口都不會叫人最快的死去,直到全身的血液流光,然後最後一刀插在心臟處才會真正的解脫。

「澤西,事情我會跟你解釋。」白曉愧疚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們這樣的隱瞞,但是事情似乎已經不是可以隱瞞住的。

牧澤西覺得自己似乎成了一句人偶,他的心被人抽走了,他只是空殼。即使是這樣,他卻不能叫自己防空,因為他明白這樣下去,他什么都會失去。不管任何時候,他都不能放棄,都不能放松,而是要去想法子解決問題。

冷靜和情感就好像是兩個極端,不管是什么都在拉扯著他,令牧澤西全身都撕裂了一樣的痛。他的痛,只能夠自己承受,這些如果他不承受住,放歌又怎么能好起來。

兩人到了辦公室,白曉才將一張心臟的片子給牧澤西。

牧澤西苦澀地瞄了一眼,即使不看,他也似乎知道白曉說的絕對不是好消息。

「不要給我看這些東西,我要你告訴我情況。」牧澤西看著白曉,銳利的眼睛中是破碎的刀片。他的瞳孔幽深更重,似乎有許多抹不掉的哀傷痛苦在蔓延中。只是他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不讓自己的情緒破裂出來。

白曉手中的化驗單子皺了,掙扎了一下以後,他在心里想過很多方法來告訴牧澤西事情。只是他最最沒有想到的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告訴他事實,在他最為脆弱的時候,他真的不想叫他再痛苦了,可是他沒有辦法不告訴他情況。

「澤西,你要有心理准備!」醫生的老毛病,說這樣的話,其實並不會叫家屬心里有多少安心,反倒是令人更加的緊張,甚至更加的受到煎熬。

「不要廢話,我要聽事實。」牧澤西一句無力的咆哮打斷了白曉的話,他的眼睛直直都看著白曉,現在他想要的只是答案。不管這個答案是什么,他的心都已經要跌落到谷底去了。

「放歌的心臟在衰竭,而且衰竭的速度很快。加上懷孕,她肯本就不可能有力氣將孩子生下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不僅是孩子,就連大人都可能保不住。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將孩子拿掉,但是如果剖腹拿掉孩子,也許在手術的過程中心臟會承受不住,也許……」後面的話白曉沒有說出口,他已經說不出來了。現在的情況就是要拿掉孩子,就算是拿掉孩子,大人到底能不能熬過手術也是令人擔憂的事情。

「告訴我,手術的成功概率是多少?」牧澤西的手重重地敲在牆壁上,他的手背上立刻滿是血跡。那雙眼睛看似還處於冷靜中,但是深幽的眼中都是艱難的抉擇。他的臉陰沉如寒冬臘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蕭瑟。

「百分之十五。」白曉努力叫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他看著牧澤西,將這個最不好的答案告訴他。只有百分之十五的存活率,就是說不管做不做手術,唐放歌的存活率都是極為低下的。

空氣似乎凝結了,牧澤西眼睛縮了縮,縮的他自己都覺得痛。似乎有千萬把刀子破碎了,化為一片片的花瓣刺入他的心臟。他的眼睛中布滿了血絲,只是楞楞地看著白曉。這個答案,跟殺了他沒有區別。十五,只有百分之十五。如果是百分之十五,他真的希望這個百分比是以十點來換算的。可是偏偏就是一百,握在他手中的只是一個希望的尾巴,而這個尾巴也許會化為一片片的花瓣在他的手心中凋落。

白曉發現牧澤西不動,那身體如同是凍僵了,或者有一瞬間他覺得他似乎已經要死去了。那臉上的黑青,完全是一道霹靂打在他的身上,讓他不能活下去,不能夠再去呼吸空氣。只要他伸手碰觸一下,也許牧澤西會瞬間的碎裂。

唐放歌的情況很是特殊,心臟到了現在才開始衰竭真的很少見。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加上懷孕,心臟的承受就更加的重。父親去世的打擊,對她來說也是一劑猛烈的自殺襲擊。心臟功能的衰竭,跟人的心情是有直接的關系的。如果一個人沒有大喜大怒,也許他一生都會平平靜靜地過去,而且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唐放歌的心里似乎有太多的悲傷,也有太多的故事,就是這樣的事情交叉,令她不可能沒有七情六欲。都說傷心,只要是傷痛自然最為傷到人內臟的就是心。

如果順著孩子在懷胎十月出生,唐放歌的身體承受不住,到時候根本就沒有力氣生下孩子。加上心臟衰竭只會越發的快,到時候會導致唐放歌不管是孩子還是大人都保不住。如果現在拿出孩子,孩子是死是活誰也說不好,畢竟孩子的存活率也是極為低的。都說七活八不活,也許就是這個才令白曉要牧澤西速度的下決定。七個月,至少孩子還能夠活下去,大人雖然只有百分之十五的概率,總是好過於百分之百的死亡。

即使白曉想過許多方法,但是現在只有這個方法了。現在去找心臟匹配是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已經太晚了。心臟匹配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的,而且還是一顆活生生的心臟。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握百分之十五,到時候只要百分之十五可以完成,再去尋找心臟,至少是可以的。

恍恍惚惚的,牧澤西連自己是怎么出的醫院都不知道。他一個人坐在樓梯間,黑暗中沒有一點聲息,他覺得自己似乎也要死去了。眼淚,這個東西他幾乎是沒有的,但是現在卻如下雨一樣無法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