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注定的分離(年會求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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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做什么?」

葉子悠大叫了一聲,跑了過去,擋在席慕琛的身前。

她的眼前,浮現出的是席慕琛的臉,帶血的,不是一點點,而是一片片,她的耳畔,只余下席慕琛粗重的喘息,還有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滴答滴答,像是水珠一般,讓她的整顆心都是疼的。

她看著那些傷害席慕琛的人,用一種不敢置信的仇恨眼光,她張開雙手,像是在老鷹面前保護小雞的母雞,她在用行動告訴那些人,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席慕琛。

「悠悠,你讓開。」

席慕琛的身體有些晃悠,他輕輕的推開葉子悠,有些艱難的走到她身前。

「大豬,大豬,你怎么樣了?」

葉子悠連連尖叫了兩聲,她看著掌心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血跡,嚇的說不出話來。

「車鑰匙呢?車鑰匙在哪里?我們去醫院,醫院!」

葉子悠臉色蒼白,看不出丁點血色,那模樣,有些恐怖,她扶著席慕琛,四處尋找著車鑰匙。

好多的血,好嚇人!葉子悠覺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上次是齊志謙,她已經覺得不能接受,這次傷害他的是她的家人,為什么要這樣呢?她只是想要一份簡簡單單的幸福,她的要求過分了嗎?

「滾,都給我滾啊!」

葉子悠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葉偉安幾個人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張了張口,可在對上那雙仇恨的視線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悠悠…」

葉偉安有些艱難的叫了葉子悠一聲。

「大豬,我們走。」

葉子悠低著身子扶著席慕琛,最後在她的車前找到了掉在地上的車鑰匙,停車場開著燈,所有的鑰匙是在一起的,一大串的,並不難找。

葉子悠將車門打開,她拿著車鑰匙的手一直都在發抖,指尖蒼白,她緊咬著唇,才會讓自己恐懼的尖叫溢出來。

「大豬,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葉子悠的鼻音很重,說話的聲音哽咽,眼淚滴答滴答的落在席慕琛的手背上,她的睫毛微顫,就會有水珠滴落,席慕琛靠著車,看著她流淚的模樣,心疼,可身上的疼痛卻讓他一時間想不出安慰的話來。

真正愛一個人,是不舍得讓她掉眼淚,尤其是這種悲傷的眼淚。

「車廂有醫葯箱。」因為葉子悠老是受傷,所以他把醫葯箱帶上了,沒想到還派上了用場。

席慕琛緊蹙著眉頭,那幾個人的十身手都是一頂一的,就算有凌子墨和賀子昱在,他們三和那四個人,估計也就打個平手,他一個人,自然是應付不了的,不過那些人,似乎並沒有致他於死地的意思,不然的話,他或許沒命等到葉子悠來。

「哦哦!」

葉子悠低著身子,從車後座退了出來,因為太過緊張,頭撞到了車頂,疼的她掉眼淚,但是現在,眼睛里邊全是淚水的她根本就察覺不到,她打開後車廂,手忙腳亂的去翻找東西,提起醫葯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那鮮紅的血跡,讓她的眼淚掉的更凶,但是她根本就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恐懼,和上次一樣,就算是遇上這么大的事情,心里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但是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時間思考。

葉子悠走到車後門,低著身子將行李箱打開,坐在車上閉目的席慕琛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看著葉子悠蹲在地上的身影,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她有更好的選擇,想買什么,不用開口,就有人將東西送到她跟前,而且都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不用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聽著她想哭卻哭不出來的聲音,席慕琛覺得自己的喉嚨還有胸口都是哽住的。

「大豬,怎么辦?好多的血。」

葉子悠已經完全手忙腳亂了,她用手擦了擦眼睛,蒼白的臉頓時多了一塊塊的血跡,和小花貓似的。

「是不是很疼?」

葉子悠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著,手根本就不知道往哪兒放,上次席慕琛受傷,身邊還有凌子墨和賀子昱,而且他傷著的是手,席慕琛說話什么的看著還挺清醒的,可這次,看著他虛弱的模樣,葉子悠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她滿腦就只有一個想法,席慕琛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如果不是因為她葉子悠,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過著普通的大學生生活,都是因為她,就算要有一個人受傷,要有一個人該死,那也是她葉子悠,她該死,她真的該死!那些人為什么不沖著她來,為什么不把她給殺了?

「沒事,你給呼呼就不疼了。」

席慕琛一只手的手肘撐著門,另外一只手捂著還在流血的胸口,除了忍受疼痛,他也被葉子悠的眼淚弄的心亂如麻。

葉子悠就看到他手上有血,趴著吹了吹,眼淚掉的更凶。

從許天林出現之後她就知道,她和席慕琛的幸福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她想要牢牢捉住的東西,就像是傻子,握的越緊,溜的就越快,但是為什么是這些人呢?這次的事情,遲大哥也參與了嗎?他明明說過,不攙和到這次的事情來的。

葉子悠覺得好難受,她覺得自己正站在懸崖邊,前邊有人拿著匕首向她步步緊逼的威脅,身後是萬丈的懸崖,她要不想被逼著掉下來死無葬身之地的話,就只有答應那人的威脅。

她沒有的選擇,一直都沒有。

「大豬,我給你包扎傷口。」

葉子悠再次伸手擦了擦眼睛,她的手上全都是血,剛一擦,視線模糊了,那么多的眼淚,葉子悠甚至都不知道,這泛濫的淚水,什么時候可以停止。

車內的燈光並不是很亮,再加上是在車里,席慕琛渾身又都是血,他素來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所以葉子悠並沒有察覺。

她吸了吸鼻子,仰著頭,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繼續往下掉,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不行,現在最要緊的是處理席慕琛的傷口,雖然她什么都不懂,但是席慕琛流了這么多的血,她在害怕,她的心都在顫抖。

「不用,你把葯箱拿上來,我自己來。」

席慕琛的嘴唇已經發白,失血這么多,一般人早就失去意識了,但是疼痛,卻讓席慕琛變的清醒起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葉子悠的恐懼,就像是排山倒海的海浪,她已經承擔的夠多了,他不能夠做到更殘忍,他擔心會把葉子悠給嚇跑。

「快點!」

席慕琛見葉子悠猶豫,用嘶啞而又虛弱的聲音重重的又叫了聲,仿佛是被撕開的裂帛,透著刻不容緩的急迫,葉子悠沒再猶豫,將包扎傷口要用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放在席慕琛的膝蓋上,這才將醫葯箱放在車座後邊,最後按照席慕琛的意思關上了車門,一個人在外邊等著。

停車場內,明明有燈,可她卻覺的自己身處在一個完全沒有光亮的深淵,那么的黑暗,深的沒有任何光可以抵達,那是個完全沒有任何希望的世界,那么那么的冷,她覺得自己的血液已經被凝固,快要被凍死了。

她靠著車座站著,渾身都還在發軟,她的小腿微微一曲,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腿,用力的甩了甩手,從兜里掏出一直隨身帶著的葯,吞進了肚子,然後又開始懦弱的掉眼淚。

她知道,這時候眼淚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么方式宣泄心底深處這種完全無法抑制的恐懼。

大豬受了傷,不行,他得馬上去醫院,葉子悠坐在地上,重新想起了這件事情,然後又開始在心底責備自己的蠢笨,怎么現在才想起去醫院。

醫院,對了,醫院在哪里?撐著車才從地上站起來的葉子悠慌了神,她是個路痴,以大豬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能開車。

找人幫忙,現在必須找人幫忙。

葉子悠回頭往車上看了眼,席慕琛將車簾拉上了,葉子悠現在唯一想到能幫他們的人,就只有酒店的服務員,但是她不敢離開,她害怕她一離開,那些人又會再傷害席慕琛。

「悠悠。」

葉子悠四處看了一眼,沒看到人,正准備上車,開到大門找到幫忙,聽到有人叫自己,轉過身,就只看到葉偉安,雖說是她的二叔,但是實際上只比她大幾歲,和遲御差不多大小,遲御的辦事能力強,葉家很多和他年齡差不多大小,或者比他小幾歲的人都很尊敬他,尤其是這葉偉安,最喜歡纏著遲御,簡直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偶像,遲御要讓他往東,他是絕不可能向西的。

葉子悠看著他,張大著嘴巴,剛要發飆,眼角突然瞟到車後座,所有叫囂的話全部吞進肚子。

「要是車里面的人有什么三長兩短,你讓許天林還有遲御給我一起收屍。」

她的聲音很平靜,葉子悠想,大概每個人都是有潛力的,被逼到了絕境,知道歇斯底里不但沒用,還會讓事情變的更加早該的話,她只能換一種方式,壓抑自己的方式,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個裝備齊全的炸彈,誰要是點燃,完全就可以爆炸,不但自己會粉身碎骨,而且會殃及池魚。

這是第一次,她用這種咬牙切齒充滿著恨意的口吻叫許天林和遲御的名字。

真正愛一個人,就會不計一切代價的保護他。

「把他們的地址發給我。」

「這次的事情,和遲御無關,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情。」

葉偉安本來想罵葉子悠的,遲御認識她多久,她認識那個男人才多久,遲御為她付出了多少,她現在居然為了個認識一年不到的男人和他鬧翻,根本就是白眼狼,但看著葉子悠那凶狠而又冰冷的模樣,這些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他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是的,凶狠,冰冷,她從來不是個冰冷的人,但是現在,就像是一柄用寒冰打造的利刃,看著你的時候,仿佛都會傷人。

遲御他從來不會做任何讓葉子悠傷心難過的事情,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不值,葉子悠她現在到底是什么態度?

沒有愛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愛上一個人,當他受傷的時候,會是什么滋味。

葉子悠沒有說話,只是打開車門,在葉偉安錯愕的神色中,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然後將門關上,葉偉安在外邊敲了敲門,葉子悠沒有搭理,開著自己的車。

「大豬,我們去醫院。」

葉子悠沒有回頭,她的聲音依舊顫抖,可比起剛才,卻平靜了許多。

很多時候,當被逼到了絕境,沒有退路,沒有選擇,就算有時間,也大概是不會害怕的,因為害怕到了一定的極致,當不會再出現比這更糟糕的情況時,就不會害怕了。

看到葉偉安的時候,她就想的很清楚,要是席慕琛死了,她就陪著他一起,這樣,他們就不用分開了,她也不需要承受絕望的滋味,要是這次大豬沒事的話,她就離開。

席慕琛光著上半身,見葉子悠突然上車,心里有些慌張,包扎的速度快了許多,但是葉子悠並沒有回頭,他送了口氣,沒有任何的回答,他一直都知道,他要是不說話,葉子悠就會自動理解成對她有利的答案。

就他現在這狀況,根本就不能開車。

取車遇襲,當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時,他心里很害怕,害怕突然沒命,一直以來,他都不怕死了,可現在,心里有了牽掛,突然就害怕了。

如果自己就這樣離開,葉子該怎么辦呢?誰晚上給她蓋被子?誰在她睡覺滾在地上的時候安慰她,然後抱她回到床上,誰給她燒飯,誰能像他一樣將葉子悠照顧的那樣無微不至。

如果,他不姓齊,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那該有多好?她不用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他可以將她照顧的很好。

葉子悠將車開到大門之後,那些服務員見她臉上身上血跡斑斑的,嚇得尖叫連連的,葉子悠二話不說,直接找經理,把可以說明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要求他們找個熟悉當地環境的人送他們去醫院,不然的話就告酒店,雖然他們沒有開放,但是事情是發生在酒店的車庫,他們是需要負責人的,而且自詡是好酒店,卻連最基本的監控都沒有。

酒店經理很快找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平日里負責貨物的采購,開車的技術好,而且對當地的環境也很熟悉,葉子悠吩咐了幾句,鑽到了後座,整個車廂,全都是濃濃的血腥味,讓恢復了理智的葉子悠幾欲作嘔,她極力克制,還是沒能忍住,轉身跑到車外,干嘔了許久,最後連黃疸水都吐出來了,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想找個舒適柔軟的地方躺著睡一下,但是現實的條件和環境卻不允許。

「怎么了?」

席慕琛一只手支撐著身子,看著蹲在外邊的葉子悠,神情擔憂,因為身上的疼痛,他的嘴唇這會已經慘白如雪了。

「我沒事。」

葉子悠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撫著自己的胸口,回頭看到席慕琛,搖搖頭,坐上了車,她不能耽誤太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