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 / 2)

嬌女成長實錄 敵襲 4913 字 202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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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婦人上前親熱地說道:「姑姑想必是不認得我的,我叫石靜芙,若不嫌棄,姑姑叫我一聲靜芙就行。」

徐氏朝她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她臉色不變,又道:「姑姑快隨我來吧,祖母早已經等著您了。」

後頭又過來一個穿著錦衣的媽媽,她上前喚了一聲姑奶奶,又看向石靜芙道:「三少奶奶,轎子已經備好了。」

石靜芙聽了,朝她揮揮手,又看向徐氏:「姑姑可現在就進去?」

徐氏道:「走吧。」

殷媽媽卻悄悄拽了拽徐氏的衣裳道:「姑娘,姑爺還在那呢。」遞口信的人說只有姑娘一個人回來,誰知道還跟著姑爺,也沒個招待姑爺的人,豈不是太失禮了。

徐氏轉臉看向岑翊舟,見他站在馬邊,目光緊緊跟隨著自己,心里一熱,但是又想到他做的事情,眼神冷了下來:「他還有事,就不進來了,咱們進去吧。」

殷媽媽一眼就看出來小兩口是鬧脾氣了,她低聲道:「大姑娘,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著呢。」

若她此時不管不顧,未免讓人笑話。

徐氏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抿了抿唇,到底先向岑翊舟走去了。見她走向自己,岑翊舟有些激動,他忍著內心的欣喜,小心翼翼地道:「箬嫣,你有什么事嗎?」

徐氏低下頭,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你先回家去吧。」

岑翊舟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徐氏沒看見他的表情,接著道:「我在娘家住幾日,到時間了,會帶著孩子們回家的。」

岑翊舟干巴巴地哦了一聲。徐氏便干脆地轉身走了,這一回,殷媽媽沒再說話,引著徐氏往里走去。

上了早已經准備好的轎子,殷媽媽微微打開了車窗,伸手往外指去。

「姑娘、不對,現在該叫姑奶奶了,您離開的這段日子,這府里修了兩回了,您看,那兒改過了。」

徐氏看過去,配合地說道:「是啊,我記得哪兒以前是個池子,怎么就填平了呢。」她說著,輕輕擁過岑虞,向她介紹里面的種種景物。

殷媽媽看了看岑虞,又看了看岑岱,她今天穿著一件青緞掐花對襟外裳,里面配了累珠疊紗粉霞茜裙,趁的她的小臉越發紅潤水嫩,腦後還有一根小辮子,分外可愛。殷媽媽眼里不禁染上了一抹笑意,她感慨著道:「姑娘如今都子女雙全了,老奴心里還記得姑娘小時候呢,您是最乖巧的了,老夫人最喜歡您了。」

這句話也不知道觸動了徐氏的什么地方,讓她眼里溢出淚水來,雖然她很快就用帕子擦了,但仍然被殷媽媽看見了,她啪了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瞧老奴說了什么,老奴可真不是那個意思,姑娘別想多了,老夫人那么疼愛您,是絕不會怪罪您的。」

徐氏搖搖頭,雙目黯然地道:「當初的確是我做下了丑事……」

「你何時做過什么了?!」殷媽媽提高了聲音,打斷了徐氏的話,隨後又表情嚴肅地道,「當初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就讓它過去了罷,如今姑爺也入了聖上的眼,前途無限,當初那些看熱鬧的小人們,恐怕都嫉恨著您呢,您不必覺得是自己的過錯。」

岑虞看了一眼殷媽媽,心里閃過一絲奇怪,她上輩子也是來過徐家幾次的,雖說她不討人喜歡,但是看在徐氏的面子上,徐老夫人也給了她很多的關愛和照顧。頭一回她來到徐府的時候,前來迎接的人里,也有殷媽媽,當時,她也是說了這樣的一番話,不過那個時候岑虞壓根沒在意,左耳進右耳出了而已。

徐家根深葉茂,在岑家出事的時候,只幫扶了一把。雖說做的並不多,不過岑虞心里對徐家沒有不忿,當時那樣的情況,徐家做出那樣的決定並不稀奇,換了她,她一樣會那么做。

徐氏苦笑了一聲,殷媽媽搖了搖頭,又說起別的事情來。很快便到了內宅,抬轎子的又換了一批人,再過一會兒,轎子停了下來,有丫鬟用清麗的聲音道:「是姑奶奶來了嗎?」

殷媽媽掀開轎簾子,露出一張笑臉來:「是姑奶奶到了,快讓人去通知老夫人!」

那丫鬟應了一聲,立刻去了,殷媽媽轉身將徐氏扶了出來,又有兩個地位不低的媽媽上前來道:「姑奶奶可算來了,老夫人已經等著了。」

那石靜芙也下了轎子,婀婀娜娜地走在她們前頭,對徐氏道:「姑姑,門檻高,您小心著點。」

被擠了位子,殷媽媽也不惱,只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轉身對岑虞道:「虞姑娘,讓老奴抱您進去吧?」

岑虞體貼地開口道:「會不會累著媽媽?」

「老奴的力氣可大著呢,抱的一定穩穩當當的,姑娘不用擔心。」殷媽媽有些覺出味兒了,這話其實是岑虞在委婉地試探,試探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的。

這話放在徐家的任何一個姑娘說,殷媽媽都不會驚訝,可是岑虞說,她就有些詫異了,徐氏每年都會寫信過來,她也提過岑虞,只若真按她說的,岑虞可不是會說這話的人啊。』

不過詫異歸詫異,殷媽媽半點沒在臉上表現出來,她張開懷抱,將岑虞穩穩當當地抱了起來。

其實已經是十歲的姑娘了,雖然還不到定親的時候,但已經是可以相看的年紀了,說出去,都已經是大姑娘了,按說是不必被殷媽媽抱著進去的。

殷媽媽這其實是為了徐氏,她在徐老夫人面前有臉,在各位主子面前也算是有些威信,她這一抱,是代表了徐老夫人。

若徐氏真要在家里住,難免會受到一些難堪,畢竟回娘家住,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只盼望著自己此舉可以讓徐氏三人在徐家呆的自在些。

岑虞這么些年,也多少知道點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更何況面前的這個是她外祖母所倚重的媽媽,她做事,總不能是無緣無故的,因著她娘在她外祖母心里的地位,這位殷媽媽是絕不會害她的。

岑岱早已經跟著徐氏走了進去,殷媽媽也抱起岑虞,往里走去。屋里的人比外頭的人少多了,當中坐在羅漢床上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夫人,徐氏見了她,眼淚立刻就下來了:「娘!」

她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那老夫人也站起身來,一雙往日里透著銳利的目光此時全是憐愛,一把把徐氏擁入懷中,一邊埋怨道:「你啊你,你是不是不要你這個娘了?!一去就是十年!十年啊……你都有兒有女了。」

徐氏抽噎著道:「娘,是女兒不孝,讓你擔心了!這回回來,女兒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徐老夫人嗔道:「你還說呢,當初不也是這么說,誰知道還是跟著走了!沒良心的小蹄子。」

徐氏又是告罪,又是撒嬌,過了一會,兩旁跟著抹眼淚的女眷們見時候差不多了,連忙將兩人勸了下來。徐氏就在徐老夫人身旁坐定,還像個姑娘一樣挽著徐老夫人的手,徐老夫人也縱著她,又仔仔細細地捧起她的臉來看,看了一會,才松了口氣道:「還好還好,沒有變化,沒變的讓娘認不出來了。」

殷媽媽在一旁笑道:「老夫人若想知道姑奶奶變成什么樣,只管想一想自己二十多歲時候的樣子,姑奶奶可是跟老夫人那個時候長的一模一樣!」

徐老夫人開懷地笑了起來:「她這個頑猴,哪里就跟我一樣了!」不過話是這么說,可是看她的表情,想來這句話還是讓她十分開心的。

徐氏借機說道:「虞兒,岱兒,你們倆快過來!」

岑虞和岑岱依言走上前,徐氏又道:「還不快叫人。」說著又對徐老夫人道,「娘,這是我那一對兒女,以前沒機會讓您看看,這回帶過來,讓她們好好認認他們的外祖家。」

她說著話,岑虞和岑岱已經雙雙跪下,嘴里道:「孫兒、孫女見過外祖母!祝外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徐老夫人看向兩人,嘴角含笑道:「都是好孩子,快到祖母這里來!」

岑虞和岑岱站起身子,走到徐老夫人面前,徐老夫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點著頭很是滿意的樣子,又對身後站著的大丫鬟吩咐道:「快把紅包拿出來。」

那丫鬟摸出來兩個紅包,徐老夫人拿過來,一人一個,分給了岑虞和岑岱,兩人接過,都放在懷中。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看著的石靜芙上前湊趣道:「好一對金童玉女。」說著拿出一只金佛和一只玉鐲來,金佛送給岑岱,玉鐲送給岑虞。

兩人又說了一句祝福的話,接下她送的東西。有了這石靜芙起頭,剩下的幾個婦人也都上前一一送了東西。

徐家分為南徐和北徐,來歷說起來要追溯到徐老爺子的父母輩了,總之,最後徐氏分了南北兩家,徐老夫人這一房,就是南徐,兩個徐氏說不上誰更好些壞些,平日里兩房還是一起祭祖的,節日里也互相走動,只不過南徐和北徐雖然只有一牆之隔,但是真要走過去,卻是要繞大半個京城的,平日里來往的少,很難說會有什么感情。

徐老夫人膝下有兩兒一女,那個一女,便是徐氏。她有兩個兒子,都是子孫滿堂的人了,所以這屋子里的婦人就格外地多了一些。

岑虞仔仔細細地看著她們的臉,一個個地把她們記在腦海中,上輩子她哪里記過這個,到最後,反倒是顧璇將徐家的人全都記住了,不僅如此,她那個時候只當有顧璇在身邊,何必把那些人記得清楚,但有一次去徐家做客的時候,她卻聽了岑虞的話,把自己的一個舅母,生生當成了媽媽,她那時還疑惑為何這個媽媽穿金戴銀的,根本就沒有個媽媽的樣子,最後還是被顧璇糊弄了過去。

而她那個舅母,當時沒說什么,後來卻在家宴上,給了岑虞好大一個沒臉,將她諷刺的恨不得鑽進地縫里去。

可再不能重蹈覆轍了啊,岑虞一邊想著,一邊更加努力地記人。

徐老夫人的目光有片刻時候落到了岑虞身上,見她正跟身旁的老二媳婦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將老二媳婦給逗的笑了起來,伸手就解下自己當成寶貝的麒麟玉要送給她。

老二媳婦可是很小氣的,又最珍愛這枚玉佩,若真送出去了,等回過神來,還不知道要怎么肉疼了。徐老夫人皺皺眉,卻又有些訝然,岑虞像是知道那枚玉佩對老二媳婦十分重要一般,笑著拒了,又去逗弄著她懷里的孩子。

岑虞怎么會不知道,這位二舅母就是上輩子在家宴上刺了她好一頓的那個舅母,她也最了解這位二舅母,現在哄起她,自然得心應手。

倒是懂事,徐老夫人微微頷首,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徐氏,心里憐惜起來,低聲問道:「這些年在外頭,你過的可好?岑家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徐氏搖了搖頭:「他對我很好,從來不跟我紅臉,房里也干凈,邊關沒人管,自在極了。」

徐老夫人自然是不信的,但這兒人多,再問下去恐怕徐氏失態,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就住了嘴,問起別的事情來,首先一件就是宅子的事情:「岑家那小子被聖上賜了宅子,也不知是哪來的福分,恐怕不用多久就會有人登門了,你呀你,不在家里呆著待客,跑娘這里來做什么?」

說起這個,徐氏有一肚子的委屈,但她沒說,只含糊了過去,但徐老夫人是了解自己女兒的,知道這里面肯定是有事。當下再也坐不住了,雙眼掃了一下身邊的丫鬟婆子:「老爺子呢?!不是早就遞了話?怎么現在還沒來到?」

一個丫鬟立刻說道:「紅玉已經去催了,想來是還在路上。」

說曹操曹操到,她話音剛落,簾子被掀了起來,一個丫鬟走進來。剛才說話的丫鬟立刻道:「紅玉來了,問問她就知道了。」說著,她迎上前去,低聲跟紅玉說了兩句什么。紅玉立刻走過來,先給徐老夫人和徐氏行了禮,接著道:「老爺子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中午也不回來了。」

徐老夫人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頓時,丫鬟婆子們都跪了下去。原本正說著話的眾人也都噤了聲,在這樣的時候,唯有徐氏伸手撫了撫岑老夫人的胸口:「娘,您的手沒事吧。」

徐老夫人伸手揉了揉額頭,臉上露出疲憊來,徐氏立刻喚來岑虞:「快給你外祖按按身子。娘,你別看虞兒年紀小,她給我按的很是舒坦呢。」

就當是給徐氏一個面子,徐老夫人按捺住心里的怒火,微微點了點頭。幾個媳婦見狀,都很有眼色地告辭。

轉眼間,屋里走的就剩下岑虞三人和石靜芙,別人都走了,她卻不能走。

「祖母,孫媳有幾件事情要請教您。」石靜芙笑吟吟地道。

徐老夫人開口道:「什么事?」

「是采買媽媽,前兩天一個婆子來告訴我說,管采買的劉媽媽賄賂管家,靠著采買吞了不少東西,我就讓人去查了查,果真是如此。劉媽媽是您的人,孫媳想問問您的意思。」

徐老夫人抬眼看了看他:「你要問的只有這件事?」

石靜芙微微頷首:「還望祖母給個主意。」

「你自己拿不定主意?」

「孫媳只是不想隨意處置了您的人。」

「一個媽媽,有什么不好處置的,你若管不了這個家,那就說一聲,我讓別人來管。」

石靜芙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偏偏徐老夫人臉上連一分斥責之意也無,就好像她本就可有可無,換了她也不是什么大事。

石靜芙只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後很快就又笑了起來:「既然得了祖母的口諭,那孫媳就去處理劉媽媽了。」說著,她朝徐氏點點頭,往外走去。

見她走了,徐老夫人才讓丫鬟扶著自己躺到羅漢床上去。岑虞凈了手,開始給徐老夫人按身子。

岑岱也跑過來看,還不時指點兩句。

岑虞按的果然舒服,等她收了手,徐老夫人露出了一個笑容,朝徐氏招招手道:「嫣兒,你說罷,到底怎么了?」

「娘,你說什么呢,什么怎么了?」

殷媽媽扶著徐老夫人起身,她對屋里的丫鬟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丫鬟們也聽她的話,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往外走去,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殷媽媽才對徐氏說道:「三姑娘,我先帶姑娘少爺出門去玩,您和老夫人好好說說話。」

說著,一手一個,將兩人牽著往外走去。

等殷媽媽走的不見人影了,徐老夫人才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徐氏有些為難,低著頭道:「娘,女兒真沒什么可說的。」

徐老夫人嘆了口氣:「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你這樣子,分明就是有事。你若相信娘,就撿些能說的說給娘聽,你若實在不想說,就是哭一場,把委屈哭出來,也是好的。」

她這么一說,徐氏鼻子一酸,淚便掉了下來:「娘……」

再說殷媽媽,她出了屋,找了兩個大丫鬟在門口守著,又喚了兩個婆子過來抬轎子。轎子離開老夫人的福豫院,往西走去。

殷媽媽攬著岑虞道:「姑娘,你看那里,那個穿蓮青色雙綉襦裙的,那是大老爺的女兒,在姑娘里排行老四的,今年已經十五了,日子都定下了,只等著十六歲嫁人呢。」

岑虞記下,又奇怪道:「剛才好像沒看見四姐姐。」

「她早晨時身子不爽,差人來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