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托海洋踅摸來給老穆走後門的清乾隆青玉扳指,被三賊的老爸退給了海洋,卓楊回來後,海洋就還給了他。卓楊一直沒想好怎么處理這件玩意兒,就在他的大衣口袋里裝著。卓楊從衣帽鉤上掛著的大衣里掏出玉扳指,遞給了老穆。
老穆接過來很仔細地翻來覆去瞧著,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卓揚:「送給我吧。」
「你拿去唄。」卓楊一揮手,頭也沒抬接著去跟筷子上的千層肚較勁,涮這玩意兒講究個七上八下,很是麻煩。
老穆把玉扳指裝進自己羽絨服里面的口袋里,嘴咧開都能看見門牙上的辣椒皮,笑起來兩片豐潤的嘴唇更性感了。
九山從煙霧繚繞的水汽中抬起頭:「我想再來一盤腦花,你們誰還吃?」
「牲口呀,牲口。」海洋斜靠在沙發背上,撐得都已經彎不了腰:「讓泡一壺紫陽青,我消消食。」
「就你啤酒喝得最猛,你看九山多雞賊,少喝多吃,啤酒太占肚子。」卓楊嘴里含糊不清地對海洋說。
「咦,此言之有理。以後但凡吃火鍋,我絕不喝啤酒了。伙計,上一瓶西鳳國花瓷。」
海洋一語成言,此後他果然更鍾情於白酒,逐漸踏上了酒神的修煉之路。
老穆笑眯眯地看著三個兄弟,也不知是室內暖氣太足,還是火鍋水汽太盛,他的眼睛有些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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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盤腦花和一份單點的蒜泥白肉落肚之後,九山這才算告一段落:「不吃飽,哪有力氣喝酒?」一口干了面前口杯中的白酒。
「老穆,你有什么打算?」卓楊問。
「我這不是學了手修車嘛,反正……還行。過完年打算去我小舅那,他在北京有個修車行,我想先過去看看。」老穆的小舅早年間是汽車兵復原,分配到運輸公司當大貨司機跑了很多年長途。後來國企下崗分流,小舅仗著有一身修車的好手藝,下崗後從小修理攤干起,十年時間逐漸發展成了有十來人的修車行。
「北京好呀,和我離得近,回頭沒事了我還能去找你。」九山接上話題,他們部隊駐地的確離著首都不遠;「再有兩天我就回部隊了,你年後到了北京給我說一聲。」
「好嘞,咱倆回頭北京再聚。」
海洋突然想起來了:「哎,對了。我明天約了一場球,還是以前那幫人,明早在我們學校的場地。聽說你回來了,一個比一個答應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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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些微的醉意,老穆敲開了家門。
全家人都在,父親母親,姐姐姐夫,都坐在客廳里。
「爸,媽……」
父親看都沒看他,轉身走進卧室,『砰』!摔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