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馮把這件事交給了最為器重的嫡長孫托馬斯·馮，讓他去找卓楊談判，最好能讓卓楊主動放棄，可以有限度答應卓楊的條件。

老大公認為，老牌貴族的招牌或許會讓卓楊知難而退，卓楊這樣的人應該天生就對貴族有著敬畏。如果卓楊萬一不答應，無非就是價碼問題，那就再想辦法，先讓托馬斯找他談談再說後話。

在老人家的認知里，婚姻是強強聯合，愛情只不過是文學作品里虛構出來騙凡人的東西。

但托馬斯·馮卻並不認同祖父的做法！

托馬斯其實並不崇拜卓楊，他這樣的人物不會有什么偶像。他也不在乎蔻蔻將來嫁給誰，卓楊或者埃爾居勒，其實都無所謂。

而且托馬斯經過通盤考慮，他發現卓楊和蔻蔻如果結婚，其實是對哈布斯堡家族有好處的。

哈布斯堡-洛林家族有兩個大公存在，雖然蔻爸弗蘭克叔叔一方人單勢薄，但奧地利大公的頭銜實在厚重，是哈布斯堡家族內部第一封號，爺爺那個大公只能居次席。

如此一來，哈布斯堡-洛林家族中就有兩個山頭，家主並不能號令整個家族，有許多人更偏向約瑟夫一家。托馬斯認為，如果卓楊和蔻蔻結婚，他們的混血孩子會很容易失去家族的人氣，這是根深蒂固的血統論，無法阻擋。

所以，將來奧地利大公弗蘭克·約瑟夫魂歸天堂之後，即便蔻蔻繼承了大公爵位，也會因為沒有純血統繼承人而無法再和哈布斯堡主系這邊在話語權上抗衡，整個家族將重新統一在主系旗下。

從這一點上來分析，托馬斯·馮對卓楊和蔻蔻樂見其成。至於埃爾居勒，托馬斯從不認為那個傻逼有什么用，蔻蔻嫁給他就連托馬斯也感覺很委屈，托馬斯和蔻蔻是同輩，他一樣很喜歡自己這個人見人愛的表妹。

而且托馬斯·馮一點也不想得罪卓楊。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失去了國家和封地的老牌貴族是何等外強中干，家族至今仍傲立於世的最大憑仗其實就是世人愛慕虛榮的心態，那些凡夫俗子喜歡推崇逼格。托馬斯知道，一旦讓現代社會產生反感，這些家族的倒塌起來會快得不可思議。

所以，家族最重要的就是養望，並且不斷擴大經濟實力，金錢才是硬道理。至於虛無縹緲的王位，緬懷一番即可，切不可當真。家族的發展方向應該朝著財閥和集團化前進，最終成為擁有操控一國政府的實力資本家族，就像那些猶太家族，比如羅斯柴爾德家族那樣。

在托馬斯·馮看來，像卓楊這樣的人，他們才恰恰是當今社會的新貴，各方面實力都足夠雄厚，而且占據著媒體話語權，說聲一呼百應也毫不誇張。

在貴族圈中阻攔戀愛嫁娶不是什么問題，可一旦被世俗社會知曉，立馬就會讓哈布斯堡家族處在風口浪尖。雖然門第之見永遠存在，但什么時候都絕不能公開這樣說。

如果卓楊足夠聰明也足夠狠，而且輿論操作得當，哈布斯堡家族將在世人的口水中分崩離析。其他貴族甚至王室為了明哲保身，會很干脆地拋棄哈布斯堡，如同扔掉一只舊襪子。

而且，卓楊是中國的國寶，身後是整個中國，那是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力量。這樣的人，根本得罪不起。

道理歸道理，但托馬斯並不想和祖父在這件事情上有爭論，他清楚老人家的固執甚至偏執，那就不是個能勸得動的人。快一百歲的人了，能聽得進勸才是真的奇了怪。

況且，托馬斯·馮的確也很想見見卓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