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奎倫卡先生，你不覺得可以給他出示一張黃牌嗎？」卓楊笑嘻嘻對本場主裁判奧萊加里歐·本奎倫卡說。

賽前猜硬幣挑邊交換隊旗，耷拉著臉和卓楊蜻蜓點水般握完手之後，埃托奧故意在球衣上擦了擦手。他的這一舉動十分顯眼，所表達的信息也很分明，看得幾位裁判直皺眉頭。

葡萄牙人本奎倫卡就是歐冠半決賽國際米蘭3:1巴薩那場的裁判，他沒有見到賽後兩邊在通道里的斗毆，但事後聽到了一點風聲。不過，這些事情民不舉官不究，歐足聯只當沒聽見，本奎倫卡更不會去多事。

「喀麥隆隊長，希望你尊重對手，尊重體育道德。」本奎倫卡向埃托奧提出了警告。

「哦，知道了。」埃托奧面無表情點了點頭，便轉身走開。

「哎、哎……本奎倫卡先生，你不讓他給我道個歉嗎？黃牌也行啊。」

「行了行了，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本奎倫卡不耐煩地說：「卓……中國隊隊長，我希望你也把注意力放在比賽本身，別在我的比賽里惹事。」

「遵命，sir！嘎嘎嘎嘎嘎……」

卓楊笑著和幾位裁判又都握了握手，還拍了拍第四官員奧斯卡·魯伊茲的肩膀，這才往本隊陣營回歸而去，埃托奧剛才就忘了這一茬。里格貝特·老宋遠遠看到這一幕，臉上落滿了愁雲，從幾天前開始，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就在他心里揮之不去。

老宋陪著喀麥隆國家隊走過了十幾年的風雨，榮辱與共，鮮花和牛糞都品嘗過。1994年美國的炎熱里，喀麥隆挾四年前斬首馬拉多納的阿根廷和闖進八強的威風，被世人看做非洲力量的象征。但在四年後，小組賽連負巴西和瑞典卻又不免讓人大跌眼鏡。

然而，這並沒有完，小組最後一輪比賽，已經雙雙被提前淘汰出局的喀麥隆和俄羅斯狹路相逢，卻碰撞出人間不一樣的煙火。

俄羅斯6:1狂勝喀麥隆，非洲雄獅只是憑借下半時替補上場的吉祥物羅傑·米拉大叔扳回了一絲絲顏面，大叔也以42歲的高齡成為了世界杯歷史上最年長的進球者。

那場比賽，成就了世界足壇最燦爛的一朵曇花，獨中五元的奧萊格·薩連科永載史冊。世界杯後，他就仿佛從足球中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了水花。

因為在同巴西的比賽中吃到紅牌，當年17歲的里格貝特·宋坐在場邊目睹了這慘烈的一幕。那一次雖然不在場上，但賽前頭一天他就有點心悸的感覺，預感到可能會發生大事。

那種感覺，和這兩天的心驚肉跳十分相似。

老宋遠比埃托奧更了解卓楊，埃托奧把足球看得太重，把足球帶來的名利看得比足球本身更重。但在卓楊那里，有許多東西都遠比足球更重要，比如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