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撲火,山里晚上飛蟲很多,都朝著火把一團團奮不顧身撲來,一只不知名的蟲子被惡斗拳風激盪,一頭撞進了站在近處隱身觀戰的羊一鼻孔里。
『啊嚏——!』
這一下,不但正在打斗中的四人,連帶圍滿藏經閣院子、牆頭、樹上各處觀戰的百十號人也都一起嚇了個哆嗦,少室山一顫。
羊一自己也嚇了一跳。
突如其來的噴嚏,讓他如魚得水的隱形功不隱形了,原本他最擅長在如此火光燈光搖曳的黑夜玩這一套,所以才大著膽子離得這么近觀戰。
他等於突兀地出現在四人戰團身邊,然後立刻就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身材魁梧但佝僂著腰的羊一,身著朴素的普通灰衣僧袍,懷抱著一根使用了很久的舊禿掃把,蒼老的面孔上毫無表情地站在場地中央,隨著燈火的閃爍忽暗忽明。
這樣一個神秘空洞的老者,說不是超自然的絕世高手誰信吶!
還是少林寺的僧人最先認出了他,心急如焚生怕被人把廟拆了的玄字輩看到羊一這個深居簡出的長輩,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下意識就集體合十作揖。
「參見師伯。」
然後慧字輩和虛字輩也恍然大悟,趕緊也跟著見禮。
「參見師伯祖。」
「參見曾師伯祖。」
也就是『空』字輩實在沒資格過來看熱鬧,否則還得有浩盪的『參見太師伯祖』。
即便如此,把在場眾人也驚得實在不輕,二蕭和二慕容更是臉上蘋果肌直打抽抽。
壞了壞了,少林寺叫家長了。
羊一也十分緊張,因為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四個。但好歹活了四百多年,見過的場面實在太多,總算能做到不動聲色。
於是,他更像一個深不見底的老前輩了。
「你們……」羊一示意二蕭和二慕容。「……繼續打,不要停。」
四人實在摸不清路數,只能按照武術界的江湖規矩,先給羊一深施一禮:「見過前輩。前輩面前不敢造次。」
「無妨,接著打吧。」
羊一又對一幫玄字輩說:「遠來都是客,讓他們打無妨。打完把損壞的房舍修好就行,無妨。如果他們自己不會修,就把人扣住,讓家里送錢來領人,無妨。」
眾僧:「……」
眾人:「……」
玄澄支支吾吾回到:「師伯……說的是。」
羊一再問二蕭和二慕容:「趕快打啊,打完了我還要掃地。別耽誤老衲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