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會。蔻蔻，懷念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我不喜歡。」

「可你在這里三年呢。」

「那就讓他們懷念我好了。」

蔻蔻無語。「懷念某個人，是因為他死了。你……」

「所以說，我和曼徹斯特相忘於江湖吧，誰也不要懷念誰。」

卓楊說：「明天曼徹斯特的太陽會照常升起，後天會下一場新的雨。冬天到來的時候，還會有一場大霧如約而至。」

「瞧瞧，曼徹斯特不會有變化，我也不會有變化。」

「就像你離開漢諾威，離開米蘭和巴塞羅那，還有馬德里？」蔻蔻問到。

「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說？」

卓楊看向蔻蔻，目光里帶著柔軟：「你把我從夢境里帶回來後，我就來了曼徹斯特。這里是我重新開始的地方，是我關機重啟的城市。」

「和在漢諾威、米蘭這些城市相比，在曼徹斯特只是你不同了，而不是城市。」

「你說得對，所以我還是不用懷念曼徹斯特。」

蔻蔻又問：「你只會懷念夢境里的世界嘍？」

卓楊苦笑一聲：「懷念？我快把那段日子忘完了，許多事情都無法再回憶起來。」

「那本來就是一個夢。」蔻蔻說：「夢，就是用來遺忘的。」

卓楊點點頭：「沒有遺忘的，只有夢中的你，還有……漫長。」

「謝謝你，卓楊哥哥。」

「和夢境里的漫長相比，在曼徹斯特的三年非常短，轉瞬即逝，但時間卻非常鮮活。這里的每一天，我都有記憶。」

「我們以後會經常回來柴郡。」

「應該會回來，但不會太多。」卓楊說：「過幾天，我會向曼徹斯特皇家音樂學院提出辭呈。這之後，我不打算再在其他院校兼職授課，等退役之後再說吧。」

「辭職後，我和曼徹斯特這座城市就完全沒關系了。蔻蔻，咱們還會有新的生活，新的城市，或許還很忙，所以柴郡這里，今後會很少來。」

蔻蔻說：「房子要賣掉嗎？我舍不得耶。」

「賣？為什么要賣？蔻蔻你缺錢嗎？」

提到錢，蔻蔻可就不困了，臉上全是富婆的驕傲。

「咱們沒准會偶爾來一次，其余時間就讓雇佣公司打理。」卓楊說：「以後呢，孩子們誰喜歡柴郡，咱們就把房子贈送給他。」

蔻蔻開心了：「今晚就要孩子，好不好？」

卓楊：「……再等等……」

蔻蔻都起嘴：「什么都是你在說，總說孩子，卻總不著急要。」

卓楊斜著眼睛看她，心說：不知道有了孩子耽誤事兒？每天晚上是我一個人在樂嗎？

被老公這樣看著，蔻蔻的臉紅了。

又是快樂且荒唐的一夜。

隔天，卓楊和蔻蔻飛去了維也納。美林宮里，一位熟人秘密約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