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么時候回青瀧?京城我有點玩膩了。」
「這次回青瀧,主子會娶你。」
「哦。」
「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放縱的機會了。」
「哦。」
辰天宿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伸出手抬起葉婉兮的下巴,結果兩滴滾燙的眼淚正好落在了他的手心。
辰天宿如觸電般地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婉兮。
一個不常哭的人,每一滴眼淚都讓人心疼。
「你、你怎么了?」辰天宿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葉婉兮面前,干巴巴地問道。
葉婉兮抽了抽氣,搖搖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好傷心,尤其是聽到蕭裴琛怎么不會相信我的時候,我真的好傷心。」
這股傷心的感覺來的太具有壓迫性,根本不容許她有一點點的反抗,幾個眨眼的功夫,已經徹底侵占了她身體的每一處,每一根神經。
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就已經被強迫去接受這樣的感受了。
她真的太傷心了。
眼淚一滴一滴地低落,葉婉兮慌張地想要擦干凈,卻越擦越多。
辰天宿站著俯首看著手忙腳亂的葉婉兮,突然有些明白,為什么在邙城到時候,主子要考慮要不要讓葉婉兮自己來選擇了。
因為主子非常明白,葉婉兮對蕭裴琛的感情哪怕是失去了記憶,也是深入骨髓的,記憶沒有了,身體還是會做出反應。
灰綠色的眼中情緒復雜,他看著無聲哭泣的葉婉兮,腦袋中突然浮現一句話:當一個人連哭都悄無聲息的話,她的內心必然早就是千瘡白孔。
辰天宿蹲下身來,他平視著葉婉兮,用帕子將她臉上的眼淚擦干凈,認真地問道:
「葉婉兮,你跟主子在一起的時候,不開心嗎?」
葉婉兮搖搖頭,不是這樣的,和寧封呆一起的時間她很開心,但是那種開心完全只是一個和朋友相處的開心。
一個能讓你笑的人可能是愛人,也可能是朋友,但是一個能讓你心痛讓你痛到哭出來的人,一定是愛人。
「那你為什么不肯呆在主子身邊?」辰天宿嘆了口氣,輕輕地問道。
葉婉兮搖搖頭,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哭腔,她解釋道:
「我不是不想呆在封封身邊,只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我非常想要去靠近蕭裴琛,哪怕是來到這個京城,我都覺得很開心。」
辰天宿不知道該怎么說,葉婉兮這樣的性子,真是讓人頭疼。
「那我讓你選擇,一是,你可以留在京城,你可以去見蕭裴琛,但是你臉上的面具可能一輩子都摘不下來了;二是,你回到青瀧,主子依舊寵你寵到天上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選哪個?」
葉婉兮低垂著眼瞼,聽到辰天宿這樣尖銳的問題,睫毛輕輕顫抖,她哽咽著說道:
「沒有用的,不管我怎么選,我還是要回到青瀧的,是不是?」
讓她選,但是並不會如她願,這樣的選擇,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辰天宿看著葉婉兮,心中不由感慨,難怪主子那么喜歡葉婉兮,脆弱又堅強,莽撞又細膩。
可惜,一顆心早就交付給了蕭裴琛。
「是,不管你怎么選,你都會回到青瀧。」辰天宿直言不諱,葉婉兮聰慧,騙她也沒有用。
「那我選擇第二種。」葉婉兮說道。
辰天宿眉頭一挑,頓時萬分好奇地問道:
「為什么?」
他以為葉婉兮會選第一種,以她的風骨,在口頭上成全自己的愛情絕對是有可能的。
然後有風骨的葉婉兮,抽了抽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都要回青瀧,我還要選第一種,我似不似傻?」
「……」
之後的幾天在辰天宿的陪同下,葉婉兮再也沒有見過蕭裴琛,別說沒有見到蕭裴琛,連聽都不曾聽過他的名字。
葉婉兮還是和之前一樣,吃吃逛逛,什么都不管,偶爾想起來了,就給青瀧的人買一些紀念品,就連唐木木都有禮物哇。
葉婉兮送給唐木木的是一個用檀木雕成的送子觀音,盡管辰天宿已經表示,送子觀音最好自己去廟里求,然後還需要大師開過光方才有用的。
而且以唐木木的身份,想要什么送子觀音沒有,根本不缺她這個,另外以她的身份送給唐木木,難道不是一種另類的示威嗎?
辰天宿苦口婆心說了很久,葉婉兮給他兩個字的評價:八婆。
辰天宿氣得不行,直到葉婉兮也給他買了一個禮物,是一個……小玩偶,玩偶可以打開,里面有一顆一顆好看的糖果。
辰天宿看了看葉婉兮給別人買的禮物,發現自己的這個禮物還是比較好的,畢竟送給主子的禮物,也僅僅是兩個玩偶罷了。
就這么消費了半個月,葉婉兮給天瀾的gdp貢獻了一份力之後,也踏上了回到青瀧的路途。
坐在馬車上,葉婉兮看著越來越遠的建築,心中低低地道了一句:「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