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兩清了(1 / 2)

名門醫女 七萌主 5146 字 202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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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姍…我是認真的…自打上次在蒲州見了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良配。我對天發誓,將來一定會對你好的,你相信我…」男子急切的聲音從門後面傳來,夾雜著一絲欣喜雀躍。

聽到裴雲姍這個名字的時候,裴瑾就覺得事情鬧大了。

先不說裴家小姐與外男在此私會是何等的不光彩,恐怕相府和相爺也會因此顏面掃地。可若是發現裴雲姍私會外男的人是她這個剛過繼過來的孫女,那情況就更復雜了。她不但落不到一個好名聲,還會被相爺和庄氏厭惡的吧?

原本成為相府嫡孫女是多么榮耀的一件事,可若是這事兒被揭發了,那么她今後在相府的處境可就堪憂了。

五指慢慢的收攏,裴瑾心里泛起一陣寒意。

她剛回相府,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給她使絆子,當真是不消停!究竟是誰如何恨她,非得在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對她出手?

「小姐…」侍書扯了扯裴瑾的衣袖,等著她的決斷。

「侍畫,你去路口守著,若是有人過來,立刻前來通報!」裴瑾當機立斷的吩咐道。

侍畫點了點頭,快步沿著剛才來的路走了回去。

「姓田的,你休得胡說八道!本小姐與你並不相熟,你竟然胡言亂語想要詆毀被小姐的聲譽,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裴雲姍熟悉的嗓音傳了出來,顯然已經氣急敗壞,根本顧不得外頭的動靜。

男子似乎也急了,拽住裴雲姍的手就不肯松開。「雲姍…你怎么能反悔呢?當初在蒲州,你可不是這樣的…」

「姓田的,你閉嘴!」裴雲姍極力的想要擺脫這個陰魂不散的陰險小人,奈何她的力氣敵不過對方。

「田公子,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能做出這樣毀人清白的事情!我家小姐看在田家的面兒上,不跟你計較也就罷了,你居然還得寸進尺,簡直豬狗不如!」裴雲姍的丫鬟沖上前去,幫著自家主子想要推開那人,可惜被田子睿一腳踹在腰上,好半晌爬不起來,只能跪坐在地上謾罵道。

裴雲姍眉頭緊皺,頓時明白了。

於是,她捏著嗓子,在外面喊了一句。「你個死丫頭,說什么這里風景獨好,哪里來的景致可賞!」

屋子里的人聽見外頭的響動,一人暗暗得意,另一個則嚇得面色蒼白。

裴雲姍只覺得腦子里一陣嗡嗡聲,簡直生不如死。若是被人發現她與外男在此私會,那么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她,何時受過這等屈辱?想到她的名聲就要毀在這樣一個卑鄙小人手里,她當真是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田子睿嘴角微微上揚,見目的達到,便不慌不忙的松開了裴雲姍的手。「雲姍小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是你爽快一些,答應了田家的提親,不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非得逼我使出這種手段…」

「姓田的,即便是我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裴雲姍憤恨的嘶吼著,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子撕成碎片。

「哈哈哈…」田子睿狂笑不止,根本毫無顧忌。「放心吧…裴相爺就你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怎么舍得你死呢?到時候,為了相府的顏面,也只能將你低嫁了…本公子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呵呵呵…」

「卑鄙,無恥,混賬!」此刻的裴雲姍已經淚流滿面,除了羞憤欲死,她也只能用這些粗俗的詞語來形容這個陰險的家伙了。

「罵夠了沒有?沒想到,堂堂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也會說出這么上不得台面的語句,哈哈哈…」田子睿幸災樂禍著,腦海里卻已經開始做起白日夢來。

他好不容易將裴雲姍弄到這個地方來,為的就是毀掉她的名聲。到時候迫於壓力,裴相爺肯定會將她嫁給他。一旦他成了首輔大人的女婿,那前程還不是平步青雲?外人都道裴相爺大公無私,剛正不阿,可是據他所知,他可是最寶貝這個女兒的。為了他的女兒能夠過上好日子,他怎么能不幫著他這個女婿往上爬呢?

想到得意之處,他還忍不住咯咯咯咯的猖狂大笑。

裴瑾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猛地一腳將門給踢開了。「大言不慚的混蛋!侍書,將他本小姐丟出府去!」

「是!」侍書將那個傳話的丫頭往地上一扔,生生的將她給撞暈過去,這才朝著田子睿走去。

屋子里的人見到推門而入的人,都吃驚不小。

「你…你敢對本公子動手?本公子可是未來的相府姑爺!」田子睿發愣的空檔,侍書早已將他拿下,動彈不得。

他掙扎了幾下,可惜功虧於潰。

裴瑾沒空理會他,走上前去將裴雲姍給扶了起來。「小姑姑,咱們走。」

裴雲姍回過神來,茫然的眼神還帶著淚滴。「我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真的…」

「我知道…這樣的鼠輩,還不配做我的姑父,小姑姑你放心,今天這事兒,不會再有第五個人知道。」裴瑾鎮定的說道。

裴雲姍點了點頭,看向田子睿的時候雙眼卻像是淬了毒似的,驟然凶狠起來。「不能就這么便宜他了…」

裴瑾怔了怔,突然笑了。「的確是我思慮不周。就這么將他丟出去,指不定他會在外面瞎嚷嚷什么。侍書,將他綁起來,帶到相爺面前。就說在書房附近抓到一個畏頭畏腦的小賊,讓那個相爺定奪!」

「是。」侍書干脆的應了。

「你們…你們這是栽贓陷害!」田子睿咬著牙喊道。

他可是剛剛取得了功名,即將要捐官的人,若是傳出什么不好的名聲,那日後的前途可是就毀了啊!

「借用你剛才的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剛才你口口聲聲陷害小姑姑與你有染,想要毀了她的清白。本小姐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帶走。」

侍書揪著他的衣領,很輕松地就將他給拖了出去。

「為了防止他胡說八道,將他的嘴堵上。」裴瑾又加了這么一句。

侍書飛快的從衣袖里掏出一塊帕子,硬是塞到了田子睿的嘴里。田子睿瞪大了雙眼,極為不服氣。可是嘴巴被堵著,他想要說話都不行,只能發出陣陣唔唔的聲響。

門外,侍畫快步走了過來,稟報道:「小姐,有人過來了。」

裴瑾看了看四周,有些為難起來。

這個閑雲閣處在較為偏遠的院子,而且四周就只有一條小路。裴瑾她們想要安然的離開,怕是不能了。

侍書剛才拎著姓田的從院牆翻了出去,所以不會碰到後面那群人。可裴瑾和裴雲姍兩個柔弱女子,如何能做出翻院牆這樣有失體面的事情來?

更何況,那地上還有一個昏迷過去的丫鬟,肯定會叫人起疑的。若是她胡說八道一通,不但能逃脫同謀的罪名,還會反咬一口,指出裴雲姍在此私會外男的事實,還能將裴瑾這個幫忙掩飾的人也拉下水。

思來想去,裴瑾都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瑾兒,怎么辦?」裴雲姍焦急的走來走去,心急如焚。

今天是相府大喜的日子,她可不想給相府丟臉。

裴瑾拉著她的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急,容我想想…」

「嗤…真夠笨的!」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裴瑾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難道還有後招?

迅速的回過頭去,她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怎么,不認識本王了?」趙永岑一身暗紫色的長袍,墨發用玉冠高高的梳起,腰纏美玉鑲嵌的束帶,襯托的更加的氣勢不凡,英挺非凡。

裴瑾暗罵了一句,才急切的開口道:「王爺可還記得欠下的人情?」

「怎么,你想用掉那個恩情?」趙永岑挑眉,似乎對她的這個建議感到不可思議。多少人想從他這里得到好處,偏偏這個丫頭不將手里的權力當回事,真不知道該說她傻呢,還是說她蠢笨。

「王爺記得那個約定就好。此刻便是王爺報恩的時候,帶我們離開這里!」裴瑾鏗鏘有力的答道,臉上沒有絲毫的遲疑。

來到京城,她便知道四處藏著機會與危機。可若是輸在了起跑線上,那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所以,即便那個約定來之不易,但此時此刻她為了保住裴府的名聲,不得不將它拿來用掉。

趙永岑見她如此的堅持,稍稍遲疑了一下,便給身後的侍衛打了個眼色。就在那群人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轉過路口的那一瞬間,裴瑾感覺到胳膊被人一捏,整個人便騰雲駕霧似的飄了起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院牆後的樹叢里了。

「二小姐,不是說這里的風景獨具一格嗎,莫不是耍我們的吧?」領頭的一位圓臉姑娘秀眉微微挑起,臉上露出幾分不快。

剛才,裴襄可是說了不少的好話,她們才願意相信她一回,跟著她來到這個偏僻的院子的。可眼前除了一座閣樓之外,什么都沒有,哪里來的美景可賞?

裴襄臉上的笑容一僵,心里也暗暗著急起來。姨娘明明告訴她,說是買通了一個丫頭,讓她將人引到這里來的,怎么會不見了呢?她們也是順著那條路找到這里的,沒見有人往回走啊?

「二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另外幾位也失去了耐性,催促道。

裴襄陪著笑臉,牙齒卻咬得咯吱響。「我剛到相府不久,興許是我記錯了路了吧…實在是抱歉的很…」

「連相府的路都不熟,還領著咱們亂走。若是碰到了不該碰到的人,可怎么好?」高貴的大家閨秀儼然一副說教的口吻,根本沒將這個庶出的二小姐放在眼里。她們皆是出身不錯的千金小姐,如今被一個庶出的小姐這般戲耍,也是有脾氣的。

裴襄臉上的笑容僵硬,手心被指甲戳得生疼。還是她的丫鬟瑤雨機靈,帶著那些個千金小姐們原路返回,這才避免了一場爭吵。

裴襄在離開的時候,還忍不住偷偷地回頭探望,可令她失望的是,這里根本沒有人,就是連條狗都沒有!

恨恨的跺了跺腳,她只得含著不甘跟著那群人悻悻的離開。

等到那群人消失不見,裴瑾才稍稍松了口氣。與她的鎮定相比,裴姍額上的冷汗就沒有停過,身子也顫抖的厲害。「好險…」

裴瑾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沒事了…」

「多謝殿下出手相救。」裴瑾回過神來,忽然向後跨出兩步,與身旁的男子拉出一段距離,才俯身說道。

趙永岑眉頭不由得緊蹙,似乎對她可以保持距離的做法感到十分不悅。可是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舉手之勞。如此一來,本王就再也不欠你什么了,不是么?」

裴姍見裴瑾行禮,這才回過神來,也跟著福了福身。當看清眼前這位身材頎長,偉岸不凡的英俊男子時,不禁愣愣的出了神。

被這般肆無忌憚的打量,趙永岑顯得有些反感,看在裴瑾的份兒上,卻沒有發作。剛才他也是碰巧經過,聽見閑雲閣內有爭執聲,不想淌這趟混水才隱匿在樹叢當中。可是沒想到,竟然會碰到裴瑾這丫頭。

以前總覺得這丫頭就是脾氣大了一些,可是剛才院子里上演的那一幕卻叫他印象深刻。裴瑾在危機時刻表現出來的鎮定和決斷,的確是值得欣賞。可是事後,這小妮子對他卻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又是怎么回事?見到他,難道不該表現的正常一些么?一般女子見到未婚夫婿,應該會害羞得低下頭去,或者偷偷打量對方的吧!

「說起來,裴大小姐與本王還有婚約在身。見了本王,你為何連看都不看本王一眼。莫非在裴大小姐看來,本王就如此的面目可憎,入不了你的眼?」趙永岑雙手負在身後,脊背挺得筆直。

裴瑾一直低垂著眼簾,努力克制著心里的那團火。說起這門親事,裴瑾是一萬個不願意。皇家是非多,誰願意將自己的一生給賠進去?即便眼前這個男子將來有可能成為主宰天下的王,可並不代表她就會願意與滿後宮的鶯鶯燕燕共侍一夫啊!

「王爺想多了…王爺風姿綽約,玉樹臨風,乃為天下表率。民女怎敢妄自非議?民女雖然不是什么金枝玉葉,但也知道男女有別。即便是未婚夫妻,也不能在婚前私下見面,還望王爺見諒。」裴瑾咬著牙,回道。

裴姍沒想到這個侄女竟然敢這般與碩王殿下說話,不由得再次嚇出一身的冷汗。

「王爺若是沒什么吩咐,民女便告退了。」裴瑾不想與碩王有過多的牽連,放下這么一句話之後便拉了裴姍,打算離去。

「站住!本王讓你走了嗎?」趙永岑見她這般態度,自尊心極受打擊,說話的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

裴瑾背對著他,依舊不卑不亢的姿態,答道:「王爺可別忘了,今兒個是什么日子!莫說以前的婚約根本就不存在,即便是真的有,如今能做得了民女主的也只有裴相。」

她說的話字字珠璣,也狠厲非常。

趙永岑愣了一下,裴瑾便趁機溜走了。

「該死的!」居然這么不給本王面子。趙永岑惱怒的隨手一揮,一旁的樹叢便應聲斷了好幾根。

清風站在身後不遠處,臉色陰晴不定,心里卻不由得暗暗佩服起這個女子來。能夠惹怒了王爺,還能安然無恙的,怕是也只有這位相府的大小姐了。

「清風,回府!」趙永岑高興而來掃興而歸,周身散發的冷氣比那冬季的霜雪還要冰冷,讓人不敢靠近。

過繼儀式比原先想象的要順利,雖然中間穿插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好歹還是沒鬧出什么大亂子來。

月上中天,送走了最後一批賓客,庄氏總算是能夠坐下來喘口氣了。

「母親…」裴雲姍忍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個開口的機會。快步走到庄氏的面前,在她老人家面前蹲下,伏在她的膝上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庄氏見一向樂觀開朗的女兒痛哭不止,心肝兒一陣陣的顫抖。「姍兒,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受了什么委屈?」

因為裴雲姍那直性子的脾氣,極為容易得罪人。故而,庄氏才有此一問。

裴雲姍搖了搖頭,只顧著掉淚。

她身旁的丫鬟諾兒卻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噗通一聲在庄氏面前跪了下來,高呼道:「老夫人…您可要為小姐做主啊!」

詳細的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諾兒也已泣不成聲。

庄氏在聽了這個震驚的消息之後,臉色頓時沉如黑鐵。「好你個田家,竟然欺負到咱們相府頭上來了,當真是可惡至極!原先,我還顧及著親戚關系,沒與他們一般計較,沒想到他們的膽子是愈發的大了,居然做出這等腌臢的事情來!」

庄氏震怒之下,手里的茶碗也丟了,碎了一地。

「母親…嗚嗚…」裴雲姍將心里的委屈都哭了出來,心里頭亮堂多了,才開口道:「今日若不是瑾兒反應快,女兒指不定會被說成什么樣兒呢…那些背後使絆子的小人,著實太可惡了,母親您一定不能姑息她們,要替女兒主持公道啊!」

提到裴瑾,庄氏不由得挑了挑眉頭。

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嫡長孫女,庄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明明是打小就沒了娘親,抱著葯罐長大的弱女子,可是為人處世卻恰到好處,無處不給人舒服的感覺。這哪里像是被繼母折騰出來的孩子?

今日的事情,又是被她好死不死的撞上,這里頭難道有什么貓膩?

裴雲姍見庄氏不說話,便接著說道:「母親…那姓田的本不在邀請的賓客之列,他是如何出現在閑雲閣的?還有,引瑾兒過去的丫鬟,又是收了誰的好處?母親,這府里一向太平,怎么會鬧出這么多幺蛾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