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新的局勢(1 / 2)

名門醫女 七萌主 5079 字 202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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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夫人似乎不怎么喜歡您送的賀禮,莫非是嫌棄不值幾個銀子?」瑤雨跟在裴襄的身後,心有忐忑的喃喃道。

裴襄緊抿著嘴唇,心中十分郁悶。為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可是花了不少的力氣,買通了靜默齋的一個小丫頭,讓她幫忙打聽裴瑾的一舉一動的。孫嬤嬤還教她,說什么禮輕情意重,送出去的東西不在乎價值高低,而是要誠意十足。姨娘替她准備的那東西,既不值錢,又沒啥新意,她想了好久才想出一個能夠勝出的新點子,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讓裴瑾搶了她的風頭。想想,還真是不甘心啊。

「都願你!不是說裴瑾送的東西根本沒法兒跟本小姐的比的嗎?」裴襄怨懟的瞪了丫鬟一眼,胸口起伏不定。

瑤雨咬著下唇低著頭,默默地承受著主子的責罵。

「瞧瞧你這樣子…」裴襄見她半晌不吭聲,一個人罵的也無趣,便又數落起來。「裴瑾身邊的丫頭,一個比一個的機靈,一個比一個有本事。再瞧瞧你自己,連這么點兒小事都辦不好,真是沒用!」

「小姐…」瑤雨滿是心酸的嘟嚷了一句,儼然滿腹委屈。她服侍這個小主子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如今一有點兒什么事,主子就拿她出氣,她真的受夠了。雖然丫鬟是奴才,地位與主子有著天壤之別。可丫鬟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小姐這般磋磨她,她心里也會難受的。

裴襄不甘的冷哼一聲,拔腿就往梅園方向而去。

夫人進門,洞房花燭夜,姨娘自然是沒資格去觀禮的。故而,馬姨娘和何姨娘便只能在自個兒的院子里呆著。

「姨娘,姨娘…」裴襄一陣風的刮到梅園,還沒進屋就嚷嚷了起來。

孫嬤嬤從里頭探出頭來,笑著撩起簾子,道:「哎喲我的好小姐,您怎么在這會兒過來了?」

這個時辰,幾位小姐應該在新房里給新夫人見禮才是。

說起這個,裴襄就一肚子的火。「哼…原本以為母親出身侍郎府,應該是個明事理的。沒想到見了我送的賀禮,臉色就沉了下來。我辛辛苦苦准備的東西,她只看了一眼就丟在了一旁,待我也不冷不熱的,我還留在那里做什么,等著看她的臉色嗎?」

裴襄一邊說著,一邊扭著手里的帕子。

馬姨娘很是詫異的從榻上坐起身來,拉著她的小手問道:「怎么可能?她的喜好我可是打聽的清清楚楚,那塊硯台也價值不菲,她怎么可能不喜歡?」

裴襄聽她說起那硯台,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眼神也有些躲閃。

馬姨娘如何不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情?見她這副表情,便知道里頭出了問題。於是把臉一板,將瑤雨招過來問道:「說…究竟怎么回事?」

瑤雨咽了咽口水,見自家小姐不斷地向她使眼色,手指不由得收緊。

馬姨娘哼了一聲,大聲呵斥道:「你們這點兒小把戲,如何能騙得過我?還不老老實實的道來,難道想挨板子不成?」

瑤雨知道瞞不過,只好將新房里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為了平息裴襄的怒氣,她還特意將裴襄的想法也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免得回去之後又再吃排頭。

馬姨娘在得知裴襄竟然私下將她准備的硯台換成布娃娃的時候,氣得腦子嗡嗡直響,很不是上前給女兒一個嘴巴子。

馬家表妹的秘密,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丫頭什么不好送,偏偏挑了這樣忌諱的東西!明知道她今後不可能有孩子,還故意拿娃娃來刺激她,這不是自尋死路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拉攏的同盟,就被女兒的這么一個舉動給推開了,馬姨娘太陽穴就突突的直跳。

「姨娘…我是不是做錯了?」裴襄見她臉色不善,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馬姨娘扶著額頭,哎喲哎喲的叫喚著。知道內情的孫嬤嬤忙上前替她按揉著太陽穴,想要減輕她的痛楚。

「我的姑奶奶哎,您怎么能這么糊塗…」孫嬤嬤不好道明里頭的緣由,只能這樣不清不楚的說道。

裴襄心里有些不服氣的嘟起嘴,對孫嬤嬤蹬鼻子上臉的言行感到不悅。不過是個奴婢而已,居然敢對她指手畫腳,真是膽大妄為!

馬姨娘緩過勁兒來,也不想跟女兒講什么打理了。合該這些事情本就不是她該知道的,那就干脆瞞著她好了,至於夫人那里,她也只能盡量的去彌補了。「嬤嬤…送二小姐回去…」

孫嬤嬤怔了怔,忙不迭的應了。「二小姐,老奴送您回去…」

裴襄不解的瞪大了眼睛,但瞧著馬姨娘陰沉沉的臉,卻不敢有任何的異議,只能耷拉著腦袋,悻悻而歸。

鬧騰了大半夜,相府總算是安靜了。

靜默齋里,燭火也漸漸地熄滅。

裴瑾躺在床榻上,雖然有了倦意卻仍舊無法入睡。

今晚輪到侍畫值夜,床鋪就安排在不遠處的竹床上,見裴瑾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便坐起身來小聲的詢問道:「小姐睡不著?」

裴瑾嗯了一聲,支起身子半坐起來。「今兒個這一招離間計坐的不錯,但也不能掉以輕心。馬姨娘不是盞省油的燈,得想個萬全的法子一勞永逸才好…」

「有何姨娘在那頭兒幫忙盯著,馬姨娘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小姐的雙眼!」侍畫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茶水送到裴瑾的跟前。

裴瑾笑著接過,淺淺的抿了一口。「何姨娘想要投靠我,但卻不能全然的信任。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想必她也不例外。」

「小姐大可放心,侍書可沒閑著,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耳目。」侍畫替自己姐妹說著好話,也是對自家主子的寬慰。

裴瑾自然是信得過侍書的,否則這一次給裴襄使絆子也不會那般順利。

原來,幾日前,裴襄使了銀子,想要從靜默齋的小丫頭嘴里打探關於她准備賀禮的消息,被侍書提早察覺了。

所謂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下人,相爺一身傲骨,剛直不阿,相府的奴婢也頗有正然浩氣,並非那么好收買的。所以前頭裴襄派人使了銀子,後腳就被侍書發現了。那小丫頭也是個伶俐的,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侍書倒也沒責備那丫頭,只是讓她將計就計,聽到什么就向那邊透露些什么。那小丫頭半信半疑,卻也不敢違背侍書的意思,就充當起了傳話筒。當然,侍書自然是不會透露真實的消息給她的。不過為了讓裴襄走入圈套里,她真假參半混淆視聽,這才讓裴襄那沒腦子的一頭撞進來。

或許在馬姨娘的認知里,新夫人的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萬萬沒想到,裴瑾也早已探得了這個秘密。

馬姨娘防范的厲害,於是從裴襄入手就簡單多了。

「二小姐這么一鬧,新夫人心里想必也會留下疙瘩吧?」侍畫撲哧一聲笑了。

裴瑾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道:「這不過是第一步,想要徹底讓馬家的這兩位離了心,還需要一點一點,潛移默化的火上澆油才是…」

「小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侍畫眼睛一亮,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裴瑾將茶杯里的水飲盡,才接話道:「明兒個一早,姨娘們要去給夫人敬茶。馬姨娘肯定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彌補裴襄犯下的錯,憑著她的花言巧語,說不定真能三言兩語將此事揭過去…」

「小姐打算怎么出招?」

「人的心理其實是很奇妙的…有時候,明明知道那是不可信的,但是一個人這么說兩個人這么說,尚且可以不在意,但若是三五個人還這么說,心里便會起微妙的變化,漸漸的上了心,揮之不去。」

「小姐說的,又是什么心理症?」侍畫平日里聽主子偶爾念叨,也暗暗的記了下來。

裴瑾笑得張揚,道:「你記性倒是不錯…這便是我們常說的三人成虎,是一種心理暗示。是指人接受外界或他人的願望、觀念、情緒、判斷、態度影響的心理特點。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心理現象。」

「啊…所以小姐打算…」

「瀟湘苑事先備下的耳目不少吧?」裴瑾提示道。

侍畫稍稍動動腦子,就知道主子想要干嘛了。「是,奴婢曉得怎么做了。」

翌日一大清早,裴瑾便梳洗完畢,帶著兩個貼身丫頭去了雅安堂。今兒個是新夫人給長輩敬茶的日子,她們這做晚輩的,可不能遲了。

來到雅安堂的時候,庄氏還未起身。裴瑾在花廳耐心的等著,倒是顯得十分愜意。

「大小姐,老夫人請您進去呢…」紫鵑親自迎了過來,笑著行禮道。

裴瑾微微頷首,侍書忙上前挑起簾子。

「瑾丫頭倒是來的早,昨兒個可睡好了?」庄氏今日一身暗紅色的吉服,顯得喜氣洋洋,連帶的臉上的線條也柔和了起來。

裴瑾規規矩矩的行了禮,才答道:「勞祖母記掛,昨兒個睡得挺好的,否則也不會這么早就起身了。」

這時候,裴雲姍也在丫鬟的簇擁下過來了。

瞧見裴瑾的身影,不免有些驚訝。「你起來的倒是早…這般殷勤,是不是想從母親這里多討點兒好處啊?」

此話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掩著嘴輕笑。

裴雲姍與裴瑾雖然是姑侄,但年紀相仿,所以相處也沒那么多的忌諱,說起玩笑話來也是格外的親切。

庄氏也忍不住開懷,笑著擠兌了裴雲姍幾句才吩咐丫鬟將茶水端上來,在椅子里坐了下來。

又過了一些時辰,住在院外的兩位少爺也過來了。給庄氏磕了頭請了安,又與裴雲姍和裴瑾見禮,一番折騰之後屋子里又恢復了安靜。

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一向挺積極的裴襄卻還未到,不免引人懷疑。

「襄丫頭呢,怎么還不見人影?」裴雲姍雖然不喜那驕縱的丫頭,但今日這樣重要的場合,她也不想一家子鬧得不愉快,便忍不住問道。

提到那丫頭,裴瑾亦是納悶。

裴襄雖然嬌生慣養,養出了一副眼高於頂的傲嬌脾性,但是規矩還是學的差不多了的,每日也會准時的過來行禮請安。這樣重要的日子,她不該來遲才是!

稍稍側目便可以瞧見侍書臉上隱忍的笑意,難道這妮子又從中動了什么手腳?認親的關鍵時候不到場,這可是大大的拂了馬氏的面子呢!

侍書得意的眉飛色舞。

為了給夫人添堵,她可沒少費心。昨兒個睡得半夜,她忽然想出了一個好點子,便悄悄的溜到紫藤閣,往主屋里吹了一管子的迷煙。那東西對人體倒沒什么傷害,只不過會令人昏睡不醒而已。更奇妙的是,那葯性過了之後,即便是大夫也診不出任何的問題來。

就在此時,裴燕山攜著新夫人馬氏過來給庄氏請安敬茶了。

原本這儀式要等到相爺下朝回來之後再舉行的,可近來相爺回府的時辰越來越晚,便無法按規矩來辦了。

「快些請進來。」庄氏端坐在主位上,神情有些激動。

章嬤嬤親自去打簾子,將兩位新人迎了進來。

馬氏嬌艷如花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姣好的身姿惹人憐愛。盡管臉上帶著一絲的疲態,但仍舊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團上,給庄氏敬了茶。「婆婆請喝茶。」

庄氏接過茶盞,連連說了幾聲好,賞下了一對通體碧綠的手鐲子。聽裴雲姍偶爾提起,那是庄氏的陪嫁物之一,平時都舍不得戴的。

馬氏大房的接過那盒子,遞給一旁的丫鬟,又讓丫鬟獻上自己早已准備好的回禮,道:「這是媳婦親手做的冬衣冬靴,母親不要嫌棄媳婦的手藝粗糙才好。」

庄氏接過來,仔細的翻看著,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你這手藝若是粗糙的話,那天底下就找不出什么精良的了…」

馬氏嬌羞的笑了笑,微蹙的眉頭稍稍松懈了下來。「母親喜歡就好。」

「快些扶你們夫人起來吧…」庄氏見她還跪著,忙讓丫鬟將她攙扶了起來。

馬氏落座之後,就輪到她們這些做兒女的給新上任的嫡母敬茶了。裴瑾作為長女,自然是領頭的。

一圈茶敬完,時辰便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裴燕山掃了屋子一周,才後知後覺的開口問道:「怎么不見襄丫頭?」

經他這么一提醒,馬氏也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嫣紅的嘴唇輕輕地抿著,臉上沒表現出任何的不快,但是心里的疙瘩卻是越結越大。

進門第一天就敢給她下臉子,果然是驕縱的可以!

裴燕山似乎覺得過意不去,忙催促身邊的嬤嬤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去將二小姐請過來!」

「夫君…」見裴燕山隱隱有發火的跡象,馬氏忙勸道。

裴燕山的大手被馬氏柔若無骨的小手覆住,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一旁的丫鬟嬤嬤忙行動了起來,派人去紫藤閣催了。

馬氏倒是個長袖善舞的,雖然話不多,但是句句精辟,卻也沒冷場。屋子里縈繞著溫馨歡樂的氣氛,將剛才不快的一幕輕輕地掩蓋了過去。

又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那去請裴襄的婆子回來了。「老夫人…奴婢剛才去二小姐的院子,馬姨娘也在,說是…說是二小姐實在是身子不適,起不了身,日後…日後定會去夫人跟前賠罪的…」

「昨兒個不還是好好兒的嗎…」庄氏嘀咕了一句,才又問道:「二小姐是個什么情形,可請了大夫?」

「已經去請了…說是夜里著了涼,半夜就發燒了,至今昏迷不醒…」那婆子揣摩著,小心翼翼的答道。

馬姨娘也就那么一說,她根本就沒進屋去,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想必是病得厲害,那一會子媳婦便去看看那丫頭吧。」馬氏拿出嫡母的氣度,淺笑著說道。

庄氏贊許的望了這個媳婦一眼,甚是欣慰。

原本她看中的另一家的小姐,但最終還是將裴婉的話聽了進去。那幾家的閨女雖然也不錯,但背景較為復雜,與朝中的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萬一一個不慎,便會與奪嫡之爭有所關聯,所以她才不得不擇取馬家這位。

不過裴婉的話倒是不錯,這馬家的姑娘的確是個知書達理的,為人處世也極為妥當,不失為一個好的賢妻良母。

一行人從雅安堂出來,裴瑾陪同著馬氏便去了紫藤閣。

見到新夫人和大小姐一同前來,紫藤閣的丫鬟婆子顯然驚訝不已,趕忙上前行禮問安。「見過夫人,見過大小姐。」

「二小姐病情如何,大夫可來了?」馬氏溫柔的笑著,言行舉止都自成一派風流。

馬姨娘聽到外頭的動靜,忙上前磕頭請罪。「婢妾見過夫人,見過大小姐。今兒個一早,婢妾原本想著去主屋給夫人敬茶請安的,奈何聽到丫頭稟報,說是二小姐不好了,婢妾一時心急就過來了,耽擱了給夫人請安,望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