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了指地上跪著的兩個五花大綁的人,慢慢道:「有這二人,足矣。」
「這么快?小爺這是來晚了?」姜從清提劍跑來,看見此處已然塵歸塵土歸土,吃驚道。
徐泮笑了一聲:「行了,知道指不上你,睡去吧!這兩個人,我親自問。」
他這話說到後邊,已是冷意四起,跪在地上那兩人,聞言皆是一陣哆嗦,看向他的眼神蒙了一層陰影。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底如此了吧。
「唔……唔……」一人扭身大力動了起來,一雙眼睛緊盯著徐泮。
「喲?這就要說了?」姜從清一驚,笑問道。
徐泮定定看了那人兩眼,嗤笑一聲,道:「若你敢騙我……呵……那就等著吧。」
他說完指了另一人:「你最好也識點相,不然他說完了,留著你也就沒用了。」
那另一人一聽,當即也悶哼起來。
姜從清大笑,拍了拍徐泮道:「誰說我沒用了?這兩個,咱倆一人一個,分頭審!」
「好!」
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徐泮起了身,出了屋子。夜風吹得他衣擺飄飛,轉眼姜從清也走了出來。
「竟是個小小的千戶……」姜從清冷笑一聲道。
徐泮沒有言語。
被俘的這二人供詞倒是一致。固原千戶潘虎,就是他們的頭頭,也是雇人刺殺他的人。
徐泮冷笑了一聲:「地頭蛇……那人……倒是會找人。」
是了,一個小小的千戶而已,忠勤伯世子和他沒仇沒怨的,他有什么理由殺他?無非就是,這位潘千戶,也不過就是個卒子罷了!
背後那人,不動聲色地想滅了他們忠勤伯府,自然不能讓自己一招半式就找到他。
徐泮早知不會這般順利,可實事擺在面前還是忍不住窩火……
他到底還是太年輕了,父親的死太突如其來,他如今能握在手里的,只有一個飄搖的伯府罷了……
「徐大,」左手拍在了徐泮肩上,姜從清說道:「順藤摸瓜,早晚摸到那人身上!我帶幾個人,將那千戶弄來!人證在此,不容他抵賴!」
他說完這話,當即喊了張迅梁勃,又叫了兩個侍衛,轉身就要出門。
「小心些,從清。」徐泮說道,可他知道,這位千戶,若是曉得在他這里折了人,怕是不會坐以待斃。
姜從清很快就打了個來回,他回來時兩手空空,面色陰沉,恨恨道:「死了!」
徐泮一驚:「死了?不是跑了?」
姜從清搖了搖頭:「吊死在房梁上,我去的時候,身上還是熱的。」
月光灑下來,不是熱的,是寒的,徹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