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盛卻忽的笑了,一臉慈愛地望著他,笑道:「上車與我老人家同坐的罷!天怪冷的,別在外邊凍著了!」
徐泮聞言眼中精光劃過,眼角已是掛了笑意,當即便道:「多謝外祖父。」
……
吳氏在家中正准備著要去崔家,不過剛打點了一二,便收到了程盛的傳話,說讓她不必往崔家去了。
吳氏大惑不解,只等著程盛下朝問個清楚。
程盛下朝回到家中,已是恢復了平日的泰然自若了,再沒了近幾日的焦急,臉色也好看起來。
吳氏還以為有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問了程盛,誰知程盛卻道:「天機不可泄露。」
見老頭子樂得耍了起來,吳氏心知定有好事了,便也不再擔心了。待到掌燈時分,消息傳來,她才明白了些許:崔家原本想讓姑娘續弦的那位官員,發妻到底沒捱過年去,沒了。
消息傳到崔家,崔向勇差點丟了手里正把玩著的玉扳指。
「老爺,這可要了命了,她什么時候去不行,非得這個時候!這不逼咱非得同他家撕破臉嗎?!」
幾近隆冬,崔大太太卻滿頭是汗,豆大的汗珠滲出來,卻是冰涼。
崔向勇若是有辦法,那也早就有辦法了,他聽到妻子問他,正戳到要處,心里煩的不行,直接就將崔大太太攆了出去。
這日晚上,崔向勇和崔大太太便病了,請大夫吃葯,下不來床了。
當家之人雙雙卧床,並不意味著可以躲開該來的事情。尤其是那位大人的發妻頭七一過,他們便找上了門來。
過了這個年,人家便要趁著熱孝娶媳婦的,那家的人借著探病的名義,過來遞了一回話,倒是十分誠懇地問了問崔家的意思。
崔向勇哪里敢明明白白地拒絕了人家?舌頭都打了艮,只含含糊糊的說崔樂苑病的厲害,一時還下不來床,他們夫妻操心著這個女兒,這才俱病了的。
然而那家人果然對崔樂苑還頗為看中,並未將年輕姑娘生了場病,當作一回大事,只說等他們家大人得閑了,再來商議此事。
崔向勇急得滿嘴長泡,抓耳撓腮的,沒個好辦法。他思來想去,覺得只有找程家來幫忙了。
畢竟是馬上便要結親的人家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怎么說也得幫這個忙才是。
不過,崔向勇剛想向程家開這個口,卻沒想到吳氏身邊那位老嬤嬤又來了崔府。
老嬤嬤打的,自然又是來探望崔樂苑的旗號,仍舊是帶了那位陳大夫過來,為崔樂苑請脈。
陳大夫在為崔樂苑請脈,老嬤嬤三轉兩轉地,便同崔大太太說起了此行意圖。
「夫人這幾日可是怎么了?我瞧著著眼底紅絲條條,可是近來都沒睡好?」老嬤嬤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