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若不是眼前這個女人貪婪的一心想成為王妃嫁入王府,若不是洛柯極力的想借助自己妹妹成鳳之時攀升為皇親國戚,月娥又怎么會死,他又怎么會像現在這般痛苦潦倒。
他的痛,就該他們洛家來償還,就該她洛殤來承受這一切,這是她欠他的。
「對你們洛家,就不該有任何的憐憫,而你,更不配。」
冷邵玉松開了手,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乖乖當好一個女奴,興許還能保住你們洛家暫時的安生。」
男人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沒再有過多的神情停留在她的身上,轉過身便邁開了步子。
那個背影兒那樣冷,那樣的可怕,洛殤依靠在樹干上,輕喘著微弱的氣息,她的心真的好痛,像是被千輛車騎壓輾過一樣,只剩下殘破不全的碎片還留在那里,訴說著她慘痛的疤痕。
望著那個玉樹臨風的身影逐漸的消失,消失在那條幽深的岔路口,她仰起頭,苦笑一聲,雙手伏在粗狂的樹干上。
淚,無聲無息的滑落。
風吹拂了周圍的叢林,輕輕的擺動,柳樹細膩柔軟的枝條在半空中來回的悠盪,幾分落寞,幾分悲涼......
與此同時,走出拐角的男人,也停了步子。
他雙手背在身後,高大的身軀站立在漂浮的柳枝下,月色里他一身華麗的長衣完美的勾勒了他的翩翩風度,而那雙被夜色染過的深眸卻仍是格格不入。
那樣的復雜,深邃,一眼忘不盡的潭淵。
洛家究竟欠了你什么?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了洛家,才能放了我。
要我怎么做,你這個殘忍可怕的人才會有一絲的憐憫。
......
洛殤的話,一遍又一遍的重復在男人的耳畔,她的歇斯底里,她那張慘白無力的面孔,還有她那雙淚眼朦朧的水眸。
如同一張交織纏繞的網,死死的困鎖住冷邵玉的心。
他只覺得心頭一陣悶慌,潛藏的憤怒下,『嘭!』的一聲,攥起的拳頭便是生生的落在了樹干上,震的高大挺拔的柳樹忽然間的晃動。
今日就在她手腕鮮血直流的一刻,他的心的確像是被什么東西牽絆住了,他承認自己並不想這個女人就這樣死了。
可當他經過長廳拐角,看著對面長廊里的一男一女時,卻只覺得自己的心像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恨不能立即將她碎屍萬段。
他警告過她,可這個女人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去*別的男人,而那個人還是他的親弟弟。
所以他才會讓她當眾出丑,讓她如同一個*賣唱一般供自己取樂。
他只想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要她知道在他的面前她是有多么的卑微無力。
可他還是對她心軟了,就在看到她淚流下轉身的那一刻,他還是沒有那般無情殘忍的對待她。
他跟了她一路,看著她抱著懷里的孩子時眼里流露出的和藹,和溫情,這是他從未看到過的。
或許,那一刻,他已經覺得這個女人並沒有那么差。
可當他聽到那句,永遠也不會愛他的話時,卻是皺緊了眉頭,竟不知是何滋味兒,只覺得除了憤怒還是憤怒,他要的不僅僅是報復洛家報復他,還有征服洛家,征服她。
「王爺,莫大人有事稟告王爺,現在正侯在殿外。」
彩兒拂起袖口行了禮,溫柔的稟告。
剛剛用膳時她便瞧王爺飲了不少的酒,生怕會出現任何的亂子,便是安排了幾個小廝暗中的跟著王爺,一路到了這里。
隨著響起的聲音,冷邵玉才是慢慢的轉過身,收起復雜錯綜的神情,臉色平淡沉穩。
「嗯。」
男人只是隨口應付一聲,便要離開,只當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他沒有回身。
「吩咐下去,王府里的任何一人都不必以王妃的禮儀對待那個女人。你去打理好後庭那邊,明日便帶她過去。」他的話不冷不熱,沒有絲毫的溫度。
「可是王爺,後庭那邊若是讓王妃遷居過去,奴婢恐怕......」彩兒睜大了眼睛,心想著王爺竟然真的要王妃前去後庭,原來宴席上的那一番話並不是隨意說說。
「不然你過去陪她。」他的冷漠的說著。
彩兒意識到了說錯了話,忙是跪了下來,低著頭。「奴婢知罪,請王爺責罰,奴婢只是擔心若是王妃進入後庭一事傳了出去...」
「辦好你自己的事,這才是你該做的。」
「是。奴婢知道了。」彩兒不敢再多說什么,只是這下可苦了王妃可,她可如何是好,依照王妃清高孤傲的性子,只怕是......
想著想著,彩兒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