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獨情鍾郎(2 / 2)

靜和氏也是一驚,手中的杯子默然的從手心里滑落,還好被一旁的奴婢接住了。

「太後娘娘,您怎么了?」奴婢小聲問道。

靜和氏搖著頭,眼神卻是緊緊鎖在洛殤的身上。她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世間會跳此舞全程的女子只有兩人,一個是她,還有一個,是她的妹妹,彥氏。

衛國已滅,彥氏已死。這支舞雖說在衛國已經傳遍了,但能將此舞跳的如此完整又如此美的人兒,只怕再無此人。

可眼前的洛殤,正是那人。

到底她是什么人,是誰教的她這支衛國獨情舞。

——

獨情一舞鍾情郎,今生無悔愛無雙。

若依細水自長流,只欠佳人水一方。

鶯語斷腸孤落忘,淚眼婆娑自來傷。

與君執手兩相思,來生莫要含恨傷。

眾人如痴如醉的看著女人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她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著自己。

那美,讓人痴迷,讓人窒息。

她默默而舞,醉人的舞姿宛若神仙妃子,只聽她道:

「獨情一舞鍾情郎,今生無悔愛無雙。

若依細水自長流,只欠佳人水一方。

鶯語斷腸孤落忘,淚眼婆娑自來傷。

與君執手兩相思,來生莫要含恨傷。」

靜和氏頓時臉色煞白,再也按捺不住,她站起身,仔仔細細的看著洛殤。

她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當年靜和氏換了花轎,讓自己的妹妹遠嫁衛國和親。自己成了武周皇後。因為愧疚,她每年九月九都要送上書信,祈求她原諒自己。

可彥氏從未回過她。

直到那一年,彥氏順利生下女兒,她才給靜和氏寫了一封信。而信中正是這八句詩,再無其他。

洛殤貴為將軍府的千金,從未出閣,她又是何以知曉此舞,又是何以知道這首詩!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眾人驚嘆此女子之美,此舞之絕,此詩之妙時,只聽一聲震怒。

「夠了!」

洛殤停了下來,眾人也是驚嚇得抬起頭。

只見冷邵玉陰著臉,站起身,他雙手背在身後,劍眉如鋒利寶劍,黑眸刻著陰冷,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階。

隨著他逐漸走下的步伐,在坐的人除了韓王冷暮飛同小貝勒,皆是不由自主的起身注視著他。

直到他走向殿中央的女人。

冷邵玉站在洛殤的身前,同她相望。

「誰教的這支舞?」他的聲音冰冷,比任何發怒的時候都要冷。

洛殤一顫,不知怎么了,她的頭昏昏沉沉,是啊,誰教她的這支舞?她剛才都跳了什么?為什么她會此舞,這又是什么舞?

柔軟的指尖輕點額頭,她用力的搖了搖頭,剛剛像是魂魄離開了身體一樣,完全記不得自己跳了什么,做了什么。

洛殤只記得自己說了句,獨情舞鍾情郎。難道這支舞叫獨情舞嗎?

怎么回事,她搖了搖頭,看著冷邵玉,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說:「我不知道。」

男人輕笑一聲,走近她。「你不知道?」

他挑著眉,用力的攥起洛殤的手腕,拽著她直接將她拽出花魂殿。

高台上的聖上看著晉王將美人兒就這樣的帶走,既憤怒又不知如何。「怎么,怎么把我的美人兒就這么帶走了。他......他怎么這么霸道,母後,你可要為兒臣主持公道啊。母後。」

聖上拽了拽靜和氏的衣角,靜和氏此時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中,怎么會管他這等閑事。只說:「今年的花魂展花冠為後庭南苑舞姬安竹染。眾人不得有任何異議。」

說罷,率領眾位奴婢離開大殿。

還在殿上跪著的蘇卿,聞言,閉了雙目。她攥著拳頭咬著嘴唇,天衣無縫的計劃,只差一點點,只差那么一點點。

靜和氏經過蘇卿的身邊,她停頓了步伐,冰冷的開口。「背叛我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

蘇卿輕笑的抬起頭望著她。「只可惜,我從來都不是太後娘娘的人。」

靜和氏看著她,陰狠的眸子眯的更深了,拂袖而去。

晉王走了,太後也走了,連美人兒也被帶走了,也太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里了。

聖上發怒,摔的酒杯茶杯噼里啪啦的陣陣破碎聲響起。

「氣死朕了,氣死朕了,他憑什么要把朕的美人兒奪走,憑什么?」

聖上嘶吼著。

冷暮飛搖搖頭,昏君。

他站起身,看著高台上憤怒的男人,煽動著手中的折扇。「就憑他是晉王,那個女人是他的王妃。」

聖上一屁股蹲坐在身後的龍潭寶座上,傻眼了。「什么?那個美人兒,竟然是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