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靜雨只是輕笑,慢慢向她靠近,在她的耳畔不緊不慢的輕聲道:「莫大人喜歡了郡主多年,這番情義郡主當真不管不顧嗎?」她一陣嬌呻的笑,勾起嘴角。
冷語心剎那間變了臉色,轉眼看向她,她是怎么知道的?故作鎮定,語心冰冷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司徒靜雨輕笑,避諱著太後從袖口慢慢拿出一塊錦帕,上面綉有一個明晃晃的『雲』字,直落入冷語心的眼中。
她睜大了眼睛,這塊絲帕是七年前她出嫁前一晚綉的,這么多年,她一直帶在身上。那晚,她對男人說『過了今夜,我便是他人的王後,你也不再是以往的你,從此我們形如陌路,此生不負』
這是怎么落入了司徒靜雨的手里。
「郡主這回該知道了?嗯?」司徒靜雨將帕子收好,陰陽怪氣道:「你與莫雲的苟且之事,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我將此事告知太後,郡主覺得,一向將皇室顏面看的比命還重的太後娘娘,該如何處置你心愛的莫大人?」
「你以為太後會輕易聽信你的話,呵……」
「郡主錯了,無論此事真假,然一旦有人開了口,太後都會為保全皇家的顏面,無聲無息的解決了莫大人。」
晉王昏迷不醒,自然什么事都是靜和氏做主,這么多年,靜和氏的作風冷語心一向是清楚的,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她並不需要細細的查下去,單憑這幾句讒言,便足夠觸碰了她心里皇室的底線。
看著冷語心憤怒的眼睛,司徒靜雨更是得意了。「更何況幾日前,我的幾個奴婢,她們可是親眼所見郡主與莫大人私下相會,要不要請她們幫郡主回憶一下那日的情景?」
「無稽之談,我與莫大人皆是清白,何來私會?」就是為了他,冷語心甚至不敢在人群里多停留一秒看他的神情,更何來他們的私會?
「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後娘娘是信這真,還是假。」司徒靜雨拂袖哂笑。
「你——」冷語心啞口無言。
七年前,他們小心翼翼,想不到七年後,還要如此。
她是郡主,是皇室的女人,這輩子就應為國作為和親的祭品,哪怕死了,也是皇室的鬼魂。
他是殺手,父母雙亡,從小流浪,一入皇室,這輩子都不能被兒女情長所困擾,不能結有妻室。
所以他們的關系就像那黑暗里才會開花的罌粟,也是如司徒靜雨說的那般,他們,是見不得光的。
因為那會害死他。
「他們之間,你只能救一人。郡主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么選擇。」
洛殤是她的好友,莫雲是她心愛的男人,她要如何去選擇?是她負了莫雲,可也是她愧疚洛殤,是她害了洛殤……可是……
冷語心緊緊攥起拳頭,內心掙扎,細長的手指恨不得能刺入肉里,她濕潤了恨意的眼眸,最終閉上了雙眼說道。
「放過莫大人。」
聞言,面前的女人笑了,她一副自得的模樣,似乎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拍了拍冷語心的肩膀說:「郡主既然已經領會了太後的意思,就回去吧。」
這話的意思是暗地里警告她,從今以後,洛殤的生死都與她無關,哪怕有朝一日洛殤死在她的眼前,她也不能過問一句,因為她已經沒了資格。
司徒靜雨起身時,還不忘留下一句。「郡主今日的抉擇,只怕洛殤知道了,可是會傷心呢,呵呵……」
恨,冷語心恨在心里,女人的話就像巴掌一樣,打在她的臉上,從今以後,她還有什么顏面再去見洛殤,再也不會有了。
她垂著頭走到靜和氏的身前,平和的呼吸後,開口說:「太後,您做的對,是語心沒有體諒您。」她說的事與願違,如行屍走肉脫口而出。
「回去好好反省自己吧。」
「是,語心告退。」冷語心轉身時,淚已滿面。
看著她的背影兒,靜和氏輕咳了兩聲,並未問司徒靜雨同她說了什么,只是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
「靜雨只想為太後分憂。」司徒靜雨楚楚可人的眼睛轉了轉,轉而狠毒的目光撇向那扇緊落的房門。
她冷笑著。
『我才是笑到最後的人,和我斗,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