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男人也該是這么想的。
白綺若捂著袖子掩蓋下玉鐲,她不想讓洛殤看見,這會更加成為她們間的僵冷。
「我來,一是看看你,二是……我也要走了。」白綺若說的很認真,她並不是在說謊。
洛殤淡淡的轉過頭,望向窗口,沒再說話。
「可能你不相信,但我卻無法再騙自己,我的出現打擾了你原本的生活,洛殤,對你,我真的很抱歉,我承認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是他,他沒有錯,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你不該怪他。」
洛殤淡笑,笑的無力,萎靡。「是,我不該怪他,只怪我自己,沒有保護好我的孩子。」
白綺若聽著她犀利的言語,在洛殤的眼里,她看到了比哀傷更多的痛恨和埋怨。
「洛殤。」
「你該明白的,你們歷經生死,若無任何緣由,他又怎么會這么做。」
緣由嗎,唐傲,她的孩子是野種,這個理由充分嗎?
冷邵玉親口對她說的話,那么刺耳那么難聽,讓她至今難忘,那些傷疤不是隨時都可以平復,有些痛不是時間久了就會忘記。
「包括你,你真的相信他僅僅是因為猜忌才如此嗎?」白綺若進一步引導她。
「不然呢?」
「他也有苦衷。」白綺若知道,親手給洛殤灌下墮胎葯,冷邵玉的心里一定悲痛萬分,若不是他實在束手無策,又怎么會這么做。
「他有苦衷。」洛殤不屑的苦笑。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也許你不會明白,但……」
洛殤悲痛的雙眸轉向白綺若,她干澀的嘴唇淡化了一層淺淺的白色上皮,她一字一句的說:「我當然不明白。失去孩子的人是我,你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為了奪走我腹中的孩子嗎?」
她眼中含了一層霧水。
「那是因為……」白綺若的心平靜下來,她沒有說下去,低沉失落的垂下了頭。要怎么開口,難道要開口告訴她,在孩子和她的命之中,冷邵玉保了她,是為了救她才害了他們的孩子嗎?
白綺若無法開這個口,冷邵玉深思已久,哪怕讓洛殤恨透自己也不讓她知道真相,白綺若又怎么能將這個美麗悲慘的謊言打破。
她咽下喉嚨中的苦澀,微微淡笑,站起身。
「你不用再派人尋找小竹了,我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很安全。」白綺若輕聲說。
「她在哪里?」洛殤問她,聲音里終有了一絲情感。
白綺若並沒說,只是告訴她,小竹足夠安全,她想,說出這些就夠了,起碼洛殤的心能安穩一些。
那日,洛殤醒來後便再沒看見小竹,實則,丫頭早在洛殤睡熟時私下見了白綺若。
一向厭煩白綺若的小竹卻在那個時候哭成淚人,她從進了房間開始就一直跪在地上不起,白綺若還記得她每一句真摯到催人淚下的話。
丫頭跪在地上求她。「白姑娘,是小竹的錯,都是小竹的錯,是我不懂事得罪了您,求您看在王妃待您如姐妹的份兒上,求求王爺,放過王妃的孩子吧,求您了。王妃受的的罪太多了,上天對她已經很不公平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真的會絕望的,她真的會的,奴婢知道您一定可以的,求您了,勸勸王爺吧。」
「只要您肯答應,保住王妃的孩子,奴婢就算來生給您做牛做馬也絕無怨言。」小竹哭成淚人。
白綺若沒辦法答應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冷邵玉必須這樣選擇。「小竹姑娘,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么?王爺不會那么心狠的,他若還不信,奴婢去……奴婢去找彩兒,彩兒一定知道一切的,她會和王爺說清楚,這一切都是司徒靜雨的陰謀。」
「彩兒?」白綺若不知道小竹口中的彩兒是誰,但丫頭的態度極為肯定那個彩兒一定會為洛殤作證。「小竹,哪怕找到彩兒,也無濟於事。」
「不會的,找到彩兒,王爺就會相信王妃,公子就能活了。白姑娘,求您照顧好王妃,奴婢要去找彩兒,一定會將她帶回來,求您在小竹離開的這段時間,保護好王妃和她腹中的孩子,求您了。」
白綺若沒告訴小竹一切,她看著丫頭抱有幻想的離開王府,可小竹所要做的,卻在她離開後,全部化為烏有,今生今世,再無法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