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後,使臣單眼撇了一撇奴才所端送來的茶水,嘴角揚了抹狡黠奸詐的笑。
「將軍,這遼國欺人太甚,遼國君主莫非想賴賬,這個混帳東西!」胡克一拳頭砸到桌上,震的桌上茶杯顫動。
女人看著他發怒,也瞧了眼阿狼的沉默,她還是沒開口說一句話,拾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熱水。
「胡將軍,這不是在衛國,一言一行皆要三思,凡事要知進退,什么話等明日見過遼君再說不遲。」秦慕歌拍了拍胡克的肩頭。
昨日洛殤書信大遼,遼國國君確有動容,信中雖未明了,卻也沒半字拒絕,而今此舉,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門響兩聲,奴才端著茶水進來,倒是想的周到,滿了幾杯,卻站著未動,似乎並沒有退下的意思。
一路奔騰,胡克這嗓子早就如火燒了,大掌掠起桌上茶杯,瓷邊已近貼下唇。
「胡克!」秦慕歌復雜的眼睛凝視他手中的茶杯,胡克恍然明白了些,低頭瞧眼杯中的茶水,他捏緊了杯口,用力一甩。
瓷杯打碎在地,破碎聲一響,那奴才立即亮出腰間的匕首,刺向房中唯一的女人,洛殤。
胡克咒罵,拔刀揮上,沒過幾招,就生擒了那奴才,冰涼的刀子架在奴才的脖子上。
「敢在酒里下毒?說,誰指示你的?」胡克怒瞪著奴才,一把提起他的衣領,強有勁的一摔,奴才硬撞在桌角,剛要爬起逃走。
胡克的刀已亮他眼前。「不說本將就殺了你!」
「我……我說……我。」奴才吞吞吐吐,剎時抓起地上的匕首朝胡克刺去。
砰!胡克猛然抬腳踹飛匕首,一個側身,另腳高抬,將奴才踩在腳下。
「你小子敢和爺爺玩陰的,快說!」
奴才不得不如實招供,只是他剛要開口,從外射進一把袖箭,胡克來不及逼問,忙閃開,短箭直穿透奴才的喉嚨,那人當場血流斃命。
阿狼凶狠的目光盯著房門,他握緊手中刀子一腳踹開,院中不知何時已圍滿了刺客,手持長劍朝著他們步步逼近。
「阿狼,你我掩護公主和將軍,其他人隨我一起沖出去。」胡克已抗著大刀狂放的沖了出去。
阿狼的眼睛凶殘的像一匹惡狼,刀經之處,只有慘叫和血的淤腥,在他刀下仿佛殺人極為過癮,血漬濺了他半面,大掌抿了一把,看著掌中鮮紅,他咬牙狠擊,一刀斬下刺客的右肢。
秦慕歌擋在女人身前,刺客多的讓人目不應接,難以護她周全,前後兩把劍同時刺來,他本能護著她,一劍斬斷女人身後刺客的頭顱。
同時,刺客的刀也砍傷他了後背,他皺眉,猛然回手,劍中刺那人心口。
「將軍,帶公主走吧。」阿狼捏著掌中彎刀,靠蠻力硬拼,他們一個都走不出去,只能先護送公主離開,了卻後顧之憂。
秦慕歌沉默一刻,劍護女人移向院口。
卻沒想,院外涌進幾十黑衣殺手,秦慕歌皺著眉,攥緊手中劍把。
「慕哥哥。」洛殤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眼看著後涌進的殺手沖入院中,目標卻並不是他們,而是起初那群刺客。
秦慕歌放松了防備,阿狼是衛國最得力的一員猛將,但這匹狼野性慣了,除了秦慕歌,他不聽任何人調遣,哪怕是大王。
若莫雲在此,二人較量,他都未必會是阿狼的對手。
歹人殺盡,死屍橫堆院中,那幾十殺手僅剩十幾個,深夜面紗,他們眼中對望,轉身離開。
胡克追問兩次,那些人皆聞聲不答,只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洛殤親自道謝,轉身時,十幾殺手已走遠。
阿狼摘下其一刺客面紗,手指抿了下朱紅的血漬,齜牙道:「是遼國人。」
「遼國?哼,就知那遼國國君沒安好心,將我等安置於此,果不其然,若非那些猛士搭救,豈非讓公主至險。」胡克低頭看著刀上布滿臟膩的血,隨之拎起大刀。
「你干什么去?」阿狼凶殘的眼睛盯著胡克一舉一動。
「能干什么,我且去殺了那遼君!」
「胡克,憑你只怕未入遼城就已成了刀下囚。此事蹊蹺,明日面見了遼君,再議。」洛殤命令道:「此地不宜久留,先找個落腳的地方,今晚大家暫屈一夜。」
胡克冷哼,轉頭背對幾人,愣是不動。
洛殤低頭留意這群刺客,若他們是遼國人,那後來的殺手?她想著蹲下身,一手拽下殺手的面紗,眼中頓時晶瑩顫動。
武周人。
她蹙眉,立即撕扯開死者殺手胳膊上的緊衣,果然有條黑刺……晉王府,這些人是晉王府的密令護衛。
洛殤眉頭一緊。
可冷邵玉為什么要救她,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要取他命的啊。
「音兒,你知道他們的來歷?」秦慕歌的嘴唇發白,額上已滿碎汗,看著女人。
洛殤忙回身站起,淡然說。「不知道,走吧。」
秦慕歌余光撇了眼那具屍首,阿狼會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