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女人將杯子怒摔在桌上,她沉著臉瞧此二人,兩人一時間都安靜下來。
「上次的鞭刑不夠給你們教訓,想再挨一次?」洛殤冷眸輕掃,轉身坐下。
「臣知罪,公主息怒。」岑鳴軒低下頭。「那將軍,您的事重要,您先請。」
「好,那末將就先說了。」
岑鳴軒一聽傻眼了,真是自討沒趣,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沒想到這個那日松還真是直腸子。
「公主,大周聖主已下令,只要衛國永世臣服,就將不再追究衛國的罪責,並會將那百二十城如約還了我們。」那日松撓了撓後腦,又說:「但也有個條件,必須是公主親自去往武周,向大周稱臣,以表臣服之心。」
「公主,末將覺得不妥,即便稱臣,您也不能親自去,武周就是明擺了一場鴻門宴沒安好心,等著公主自投羅網。」那日松只覺得憋屈。
聽此一話,岑鳴軒倒是對他另眼相看了,沒想到這呆瓜竟和他想到了一起。
岑鳴軒俯身說道:「公主,臣也以為您不可親自去,大周盤旋衛國這塊寶地很久了,即便拱手相讓,也不會如此簡單。只怕是別有用心。」
「末將覺得……此話有理。」那日松嘀咕了句。
岑鳴軒低頭笑了。
洛殤沉默片刻,她說:「容我想想,你們先退下吧。」
「是,公主。」
「鳴軒,你留下,我有幾句話要問你。」洛殤叫住回身要走的岑鳴軒。
玲兒同那日松退出房間。
「公主所問何事?」
「衛國百二十城。」洛殤直截了當的問。
冷卓風就算再想報恩,但他已是大周的聖主,舍棄衛都到沒什么,但這衛國百二十城也要交付於她,洛殤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岑鳴軒並不想告訴女人的,但知道自己一定瞞不下去,只好如實說了。
「回公主,這衛國百二十城里有一百零一座都在晉王手里,晉王在朝堂上奏請將剩下的十九座一並交給公主,並以其身爵位相抵衛國永不與大周交戰,聖上才勉強同意。」
洛殤的心忽然一慌,她皺著眉問:「晉王何來這一百零一座城?」
「公主不知嗎?兩年前晉王就已經暗中收復衛國城池,到現在整整五年,共為一百零一座。臣還以為公主會知道。」
「若沒有別的事,臣先告退。」岑鳴軒行過禮,退下。
洛殤身體滑坐在椅上,她手扶著桌子,眼中的淚不停的打著轉兒。
『我會給你一個家,一個你真正想要的』
『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給你,不就是那一百二十城嗎,本王給你便是』
洛殤默然苦笑,她笑自己,兩年前冷邵玉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他到底為她做了多少。
洛殤離開寢宮,走上昭陽大殿,默然站著,看著那把龍椅,她俯身跪下。
「父王,母後,音兒不能為你們復國,不能為你們雪洗國辱,是女兒不孝。可衛國存亡,民心所向,女兒無力而為。」
「父王,音兒不想走您的後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請您在天之靈,保佑衛國安寧,百姓安樂。」
洛殤跪在冰涼的大殿上,她手緩緩撫上自己的腹部,勉強的笑言:「女兒殺不了他,音兒下不去手,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父王,母後,天下人皆敬仰他,一個受萬民愛戴的人,音兒怎能……我不能啊。」
「女兒要走了,就要離開這昭陽宮。父王,母後,保佑衛國再無戰火紛紜,這是音兒最後的請求。」
洛殤默然叩拜。
次日五更,天未亮,洛殤已同那日松,攜帶十幾名侍衛出了衛城,前往大周。
哪怕是鴻門宴,她也要去,這是她唯一能為她子民做的。
秦慕歌發現她離宮後,獨自一人沖出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