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遺密(未刪節版)第26部分閱讀(1 / 2)

著男人,不一會兒便已甜甜入夢。

寶玉瞌睡了一會,忽地清醒過來,四下悄然無聲,原來全都已經睡著了,望著滿床東倒西歪的男女,忽感荒唐不經,想起襲人前陣子的殷殷叮囑,心里更覺不該,悄悄拿開羅羅的粉臂,起身尋了自已的衣衫穿上,躡手躡足走出暖閣,路過幾間屋子,皆見有赤裸男女交股而眠。

寶玉出了薛蟠的院子,望著滿天的星星,踟躇道:「這會子哪里有車回城去呢?」旋又思道:「便是沒車,我也要趕回去睡,免得又惹襲人生氣。」

況且這幾天一直沒機會施展輕功,此時正好盡興,當下默默思念那股神奇之氣,片刻間,忽有一股氣流自胸口傳入體內,頓覺神清氣爽,他又回憶白婆婆與凌采容所授之法,駑駕那氣流循行各|岤,身子剎那輕盈了起來,走了幾步,便已能凌空飛起,當下大步流星地往都城方向奔去。

不一會兒,寶玉已奔出了紫檀堡,沿途嗅著草木清芳,欣賞著夜色幽景,一路倒也不乏樂趣。

他的輕功前些天已能跟殷正龍不分上下,此時連奔數里,只覺那氣息綿綿不絕地從胸口流入,不但毫無疲累,反而愈奔愈速,愈奔愈暢,不知不覺中已進了一層新境界。

寶玉正心暢神怡,眼中忽然掠入一道城牆,定睛一看,竟是已到了都城之外,想起紫檀堡離城約有二十里路,心中暗自訝異:「好像還沒半個時辰,怎么就到城外了?」

寶玉奔至城牆前,才想起此時城門已閉,不禁又煩惱起來,心道:「唉!終究還是要惹襲人生氣的,今晚怎樣都無法趕回去睡啦。」對著城牆怔怔地呆了半響,忽發奇想道:「何不試一下,看看能否躍得上去。」

仰首朝城頭望去,竟覺這牆並不太高,當下退後數十步,先把體內氣息運轉得盈盈暢暢,猛地發力往前疾奔,尚距城牆七、八步時,便以兩足頓地,向上奮力躍起……

紅樓遺秘

第45回真假寶玉

作者:迷男

寶玉只覺身輕如燕,真若騰雲駕霧般地高高飛起,眼看城頭就到,心中不禁一喜,體內氣息稍滯,身子便倏地往下沉去……他大吃一驚,忙亂中雙手朝前搭出,所幸扣住了一角城垛,整個人悠悠晃晃地掛於其上。

一陣夜風吹拂過來,寶玉回望城下,心中怦怦直跳,想及剛才要是掉下去,只怕此刻已成了一團肉餅,正待攀垛翻上,忽聽腳步聲響起,忙又掛在垛外不動,原來是一隊城衛巡邏而過。

寶玉待他們走過,又挨了許久,耳中再無什么動靜,這才翻上城頭,躡手躡腳尋路下城。雖是都城,但終非戰時,守衛並不十分森嚴,溜到梯道轉角處,才瞧見有幾個軍士或倚或坐在避風處守著。

寶玉只好躲藏一旁,等了老半天,也不見他們有散去的意思,心中焦急起來,忽想起那采花大盜於群雄圍剿中奪路而出的情景,竟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沖動,趁他們不備,猛地從暗角奔出,竟是疾如白過隙駒。

幾個軍士守了大半夜,此刻正是最疲倦之時,忽覺身邊一陣風起,似有什么東西掠過,定神一瞧,卻又未見什么異物,不由面面相覷,心里皆打了個寒栗,有人強笑道:「怎么會有風吹到這邊來呢……」另幾人誰敢接他這話,一時齊靜了下來。

寶玉奔出老遠,直跑到一條小巷里才駐足喘氣,想起剛才的所作所為,仿如做夢一般,心中又是害怕又覺刺激,想道:「我竟能翻城而過哩,真成了那些飛檐走壁的江湖人啦。」

他滿懷興奮,一路輕奔,不一會已到了榮國府外,也不走大門,溜到梨香院這側,正打算翻牆越過,忽見那邊屋頂上似有什么閃了一下,心中吃了一驚:「難道又有什么采花盜來了?」趕忙一步藏到樹後。

只見一條人影飛掠過來,只在牆頭上點了一下,便躍了進去。

寶玉暗道:「不好,真是來我家的!」輕輕一縱,也跟了進去,見那人身形肥大,從背後瞧去,竟有點似曾相識之感,心中納悶起來,思道:「我哪有識得輕功的朋友?」

那人前邊縱躍,忽在一處路口停下,東張西望,似在認路,腦袋一轉,側面給寶玉瞧見,立時把他給瞧傻了,原來那人並非什么采花盜,卻是剛剛在紫檀堡一起鬼混的薛蟠。

寶玉一時糊塗了,心道:「薛大哥怎么也識輕功?而且我出來時,他明明還在床上睡覺,如今卻反而先到家了?」見薛蟠站在那里猶豫,不覺好笑:「看來薛大哥喝多哩,竟連回家的路都想不起來了。」正要上前招呼,已見他又往前奔去。

寶玉見他方向沒有弄錯,悄笑道:「畢竟還沒醉到連家都忘了的地步。」轉身欲返自已的院子,忽又覺得有什么不對,在那里呆了半響,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心中忐忑不安,不由自主又朝著薛蟠逝去的方向跟去。

追到梨香院後園,正見薛蟠無聲無息地翻牆越過,寶玉心道:「薛大哥定是與我一樣,也怕回來晚了被人發覺,所以去學了一身輕功……他倒守得了秘密,竟瞞得我半點不知。」突又一陣悚然,想到薛蟠大大咧咧的性情,怎么可能如此,猶豫了一下,便也翻牆而入,攝手攝足摸到屋邊,便聽香菱喚道:「臻兒,你爺回來哩,快去弄些湯水來。」

臻兒從側床上惺忪爬起,應了一聲,披了件小衣去外屋燒水。

薛蟠卻道:「不用了,這就睡吧。」坐到床邊,眼睛勾勾地盯著香菱瞧。

寶玉屋外聽了他的聲音,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怪異之感。

香菱先與薛蟠脫掉外衣,又跪到床前,低眉順目地幫他脫靴,輕聲道:「用湯水泡會兒腳,最能解乏哩,爺困了只管躺著,一切由妾身來好了。」

薛蟠再不作聲,片刻間臻兒已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放在床前的鞋踏上。香菱用手試了水溫,抱了男人的腳放進去,還小心問道:「燙不燙?要不要加點涼水?」

薛蟠道:「不用,正好。」

香菱溫柔地為他搓揉了一會腳,待水溫稍減,便捧起來抱在懷里,取了一條軟巾仔細拭干,搬到床上放好,又去衣櫥里取了內衣來幫男人更換,弄到底下,竟見陽物高高昂翹起來,俏臉不覺飛起一抹淡淡地暈紅。

薛蟠見臻兒端盆出去,一把抱住女人,猛地按倒床上,嘴巴朝她臉上胸口亂親亂吻。

香菱喘息道:「不要……不要。」手上輕推男人。

薛蟠道:「怎么不要?你不是我女人么!」

香菱道:「爺莫生氣,妾身那個昨兒來了,爺竟忘了嗎?」

薛蟠竟問道:「什么來了?」

香菱只道男人要羞她,紅了耳根,嚅囁道:「妾身去喚臻兒來侍候爺好么?」

薛蟠粗息道:「不成,就要你!」手上發力,硬來剝女人的衣裳。

香菱知道他的脾氣,惱起來可不是說笑的,雖然十分不便,卻哪敢再阻攔他,只好抓了一條汗巾在手里備著,任由男人索取。

寶玉聽屋里男女聲息喘起,心中明了是怎么回事,暗道:「薛大哥好大的勁頭,上半夜那樣胡鬧,下半夜卻還這么有興致。」想起香菱的模樣,雖覺不好,但又舍不得立時離去。

忽聽薛蟠道:「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香菱細細聲道:「頭兩天流量自然多些哩。」

聲音雖然極小,不知何故,寶玉竟能聽清清楚楚,恍然道:「原來香菱來紅了……哎,薛大哥真是百般不忌,也不怕日後倒霉。」

過了一會,香菱開始呻吟起來,極是嬌柔迷人。

薛蟠十分動興,動作越來越大,從女人身子里掏出一大堆穢物來。

香菱用汗巾拭了又拭,突然輕叫道:「哎呀!流到床鋪上了……臻兒,臻兒!快拿條大毛巾來。」

寶玉聽臻兒跑進屋去,薛蟠卻仍粗喘個不住,如非已在紫檀堡鬼混了大半夜,這會兒還真有些受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聽薛蟠悶哼一聲,香菱也跟著嬌啼起來,片刻之後,屋里這才歸於平靜,又見臻兒推門出來,喚外屋的小丫鬟起床燒水。

寶玉此時睏倦已極,正待要走,忽聽薛蟠道:「拿衣服過來,我還要出去。」

香菱訝道:「現在就要去?離天亮還有近兩個時辰哩,爺睡一會兒再去不好嗎?」

薛蟠沉聲道:「明早有要事,半點耽誤不得,定須提前去准備的。」

女人沒了聲音,默默服侍他漱洗更衣。

寶玉心中疑惑又生,暗奇道:「這時候會有什么要事?難道薛大哥要趕回紫檀堡去陪雲兒么?」又覺實在太沒道理。

不一會便見薛蟠從屋中出來,穿過院門頭也不回的往前行。

寶玉忍不住又悄悄跟著,那薛蟠到了轉角處,望望四周,倏地又施展輕功,竄向園後僻靜處,沿著圍牆快步奔行,顯然是想尋一個沒人的地方翻出牆外。

寶玉緊緊跟在後面,相距不過十幾步,忽聽薛蟠哼起小調來,聲音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不禁毛骨聳然,腳下稍滯,將一段枯枝踏出聲響來。

薛蟠猛地頓住身子,肥大的身軀緩緩轉過來,陰沉沉地游目四顧。

寶玉躲在枝叢之中,透過縫隙偷偷瞧他,背後頓有一股寒意沿脊流下,只見其目光陰騭殘忍,哪里還是薛蟠的眼神。

那薛蟠突然身形暴起,反身翻出了圍牆。

寶玉哪有半點江湖經驗,心中一急,忙從枝叢中躍出,一步縱上牆頭,趁著月光四下瞧去,哪里還有那薛蟠的蹤影。

正在猶豫該往什么方向追尋,倏地頸後一震,驀地天旋地轉,整個人已從牆頭栽了下去,昏迷前似乎乜見了薛蟠的大胖臉,正邪惡嘲弄地笑著……

不知什么時候,寶玉在顛簸中驚醒過來,身子被人擔在肩上,渾身麻軟無力,眼中盡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心中一陣恐懼,大叫道:「這是哪兒?快放我下來!」耳中聽見嗡嗡回音,仿似在一處密封的空間內。

擔著他的那人只是默不作聲,高高低低一路直奔,黑暗里似轉了無數個彎,竟無半點磕碰。

寶玉連連大叫,不見任何作用,他雖時常荒唐迷糊,卻並非蠢人,便閉了嘴不再浪費唇舌。

又顛簸了好一會,突覺那人停了下來,也不知他去弄了什么,只聽「匡」的一聲,又有扎扎聲響,好似開了扇極為沉重的鐵門,那人繼續前行,這回卻是斜斜向下。

寶玉鼻中嗅著絲絲腐物氣味,心頭一片惶惑:「好像是在地道之內。」

那人擔著寶玉又走許久,似又連開兩扇鐵門,一把將他摔落地上。

寶玉跌得五臟翻轉,耳中隱隱聞得水聲,眼前忽然一亮,原那人點著了一支插在壁上的火把,緩緩轉過身來,面容在火光里晃動不定,赫然便是那個奇異的薛蟠。

寶玉顫聲道:「你……你倒底是不是薛大哥?」

薛蟠道:「你瞧我哪里不是了?」臉上笑容異樣古怪,那肥大的身軀忽然一圈圈削瘦下去,片刻間已不見了三分之一,衣服立顯太過寬闊,都垂皺下來。

寶玉目瞪口呆,真不知眼前的是人還是鬼了,又見他走到一張放著許多瓶瓶罐罐的大石床前,取了其中一只,倒了什么物事在手里和著,走到不遠處蹲下,雙手掬水,往自已臉上潑灑去。

寶玉藉著火光瞧去,原來那邊竟有一條小溪潺潺流過,難怪剛才聽見水聲,他又游目四顧,才知此處異常寬宏,除了這邊的一面青磚牆壁可見,其余三面及頂上皆是漆黑一片,想來必是極遠極高,連火光都照耀不到,心中更是訝異:「都中哪有這樣的地方?」正在迷茫,「瘦」了近半的薛蟠已從溪邊立起,轉身走回來,笑道:「瞧瞧我又是誰?」

寶玉凝目瞧去,簡直不能相信自已的眼睛,回來的薛蟠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竟是正心武館的弟子白玄,不禁張大了嘴巴道:「白大哥?怎么是你!」

白玄笑道:「不相信是不是?哈哈,說明我扮得太像了,連你也瞧不出這薛蟠是假的。」

寶玉駭然道:「你真的是白大哥?」想起剛才的事,旋又怒道:「你!你竟扮成我薛大哥的模樣去……去占便宜!」

白玄舔了一下嘴唇道:「那大傻子天天往外邊跑,屋里放著個大美人竟不知痛愛,我代他憐香惜玉一晚,又有何不可。」

寶玉忍不住道:「你怎能扮得這樣象的?」

白玄開懷笑道:「跟你這草包又怎說得明白!江湖中有一本無上秘籍,叫做無極譜,學了不但可以易容,還可以仿聲,更神妙的是能通過運氣移骨改變形體,修煉到最高境界,別說瘦子變胖子,矮子變高個,就是以老變童也是等閑。」

寶玉只覺匪夷所思,道:「那豈不是成了能七十二變的孫悟空了?」

白玄哈哈大笑:「作無極譜之人當年被稱為『千面王』,又何止七十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