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遺密(未刪節版)第55部分閱讀(2 / 2)

那人道:「下午局里突然接了批急貨,郭爺出鏢去了,怕是得三、五天才回來,命我過來告訴一聲。」

羅羅「啊」了一聲,急問道:「那潘四爺呢?他也不來了?」

那人道:「四爺也出鏢了,跟郭爺一起走的。」

羅羅臉上露出十分失望之色,只得道:「那好吧,劉大哥辛苦了,我會轉告燕娘的。」

那人作了一揖,轉身下樓去了。

寶玉才要說話,又見一人上來,認得羅羅,遞過一封書函,道:「我師父有事來不了了,信里有說原由,還請諸位姑娘見諒。」說完也匆匆走了。

羅羅急忙拆開書函來看,面上的失望之色愈來愈濃,一副神魂不定的狼狽模樣。

寶玉見狀,心中奇怪,問道:「羅羅姐,怎么了?」

羅羅搖了搖頭,心不在焉道:「賈公子,您去吃飯吧,不巧今兒有點事,恕奴家不能相陪了。」

寶玉討了個沒趣,心里訕訕的,只好點頭道:「好的,姐姐你忙。」正要走開,忽見從里邊出來一個女孩,生得唇紅齒白眉目如畫,模樣十分甜美,正是與羅羅同來的幾個美人之一,神色有些驚慌,近前壓低聲音道:「羅羅,燕姐姐問,郭爺他們來了沒有?」

羅羅有氣無力道:「郭爺和潘四爺他們下午出鏢去了,曾師傅也派人送信來說臨時有事,今晚來不了啦。」

那女孩一聽,神色更見驚慌,小聲道:「這可如何是好?宋公子怕是靠不太住,燕姐姐急死了!」

羅羅面色蒼白,怔道:「怎會如此?不是聽許多人說過,宋公子是煙台什么武林世家的人么,在江湖上可是很有頭臉的呀!」

那女孩道:「可是對方也請來了個高人,宋公子一瞧見他,手都立時有點顫了,對了!還有奉天幫的魏爺呢?他不是也答應今晚要來嗎?」

羅羅咬牙恨恨道:「他啊,到此刻連影子都沒見著哩!這些大老爺們,平日饞了,便在我們跟前豪言壯語把胸膛拍得噼叭響,吹自個是如何的神通廣大英雄了得,說有什么事就找他們去,可如今真的碰著了事,一個個卻都立刻變成那縮頭烏龜了!」

失神間乜見寶玉,怔怔地若有所思,突然道:「賈公子,你能幫我個忙嗎?」

寶玉忙應:「好啊,什么事?」

羅羅道:「上回在紫檀堡,你們當中有位姓馮的爺,好象是那……那什么營的軍官?」

寶玉一聽,立知她說的是馮紫英,道:「沒錯,他是京城驍騎營的,現任指揮使之職。」

羅羅湊近前來,嬌軀幾乎貼到了寶玉的身上,絲絲香甜的氣息直鑽他的鼻子,低聲道:「倘若你去求他,他肯幫你的忙嗎?」

寶玉道:「求他什么?我們情同兄弟,我如有事,他自然會幫忙,到底出什么事了?」

羅羅喜道:「那好,你現在能立刻去請他到這兒來么?有伙惡人要欺負我們,你就跟他說我們是你的朋友,倘能解得今次之難,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報答他的。」

寶玉一聽,不禁緊張起來,問道:「是些什么人呀?難道就不怕王法么?」

羅羅焦急道:「說來話長哩,你先去請他過來再說,遲便來不及了!對了,記得喚他多帶些人來喲,快去快去,羅羅求你啦。」邊說邊抱住他手臂輕晃,臉上俱是央求之色,樣子嬌嬌怯怯楚楚可憐,煞是動人。

寶玉只覺一腔熱血直涌上來,毅然道:「好的,我這就去叫他過來!」正待下樓,忽然又有一幫人從樓梯上來,為首一人,身材甚是高大,兩目炯炯有神,下巴一圍灰白短須,年已半百,卻是體健神旺。後邊的十余人手里皆持刀槍棍棒,束著緊身勁裝,個個盛氣凌人氣勢洶洶,一副要來尋事的模樣,嚇得上下樓的客人紛紛走避。

兩個女孩子一見,登時面露喜色,羅羅忙迎上喚道:「魏爺,可把您給盼來了!」

旁邊那女孩亦道:「適才還在擔心您老來不了呢。」

那白須老頭呵呵一笑,朗聲道:「魏某人答應的事豈有做不到的!」

那女孩歡聲道:「那是那是!誰都知您老是言出必行,行而必果的,我們燕姐姐可是成日家誇您的。」

白須老頭一捋短須,微笑道:「甜兒,點花樓來的是誰啊?」

寶玉心道:「原來她喚做甜兒,無怪生得這樣甜的。」

甜兒道:「來的是黎文彥,而且還請了個高人,好象很厲害的。」

白須老頭哂然一笑:「什么高人!別處不敢誇口,但這都中地面上嘛,老頭子還是吃得開的,莫說是黎文彥,便是點花樓的兩位樓主親自來了,亦得給我魏某人三分面子!」

羅羅拍拍胸口道:「您老一到,我們心里邊可就定得多了。」

原來這白須老頭正是都中兩大幫會之一奉天幫的玄武堂堂主「鐵腕」魏宣,乃都中的一大地頭蛇,擅長一門武林罕見的「金剛臂」功夫,能破木開石,很是厲害。

他一招手,對兩個女孩道:「走吧,帶我去會會那黎文彥,瞧他如何個霸道法。」行過羅羅身邊,突沉手在她粉股上悄捏了一把,笑道:「小羅羅,此事完了,你可怎么謝我呢?」

羅羅驚呼一聲,柳軀嬌震,旋即甜甜笑道:「倘若魏爺幫我們擺平了今次之事,我們留仙樓的姐妹哪個會不感激您喲,對了,前陣子燕姐姐在紫檀堡買了個園子,依山傍水的景致極好,改天還請魏爺賞臉光臨,多住幾日。」

魏宣聽得高興,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近來在城里正悶得慌哩,到時一定去!一定去!」

寶玉雖看不見這老頭子的小動作,卻亦能從羅羅的反應猜出他干了什么,且聽其言輕浮,心中大生反感,渾忘了自個平日也好此道,憤憤不平地悄罵道:「都七老八十了,怕是子孫滿堂的,怎還吃人家小姑娘的豆腐,真是為老不尊好不要臉!唉,羅羅姐有事求他,便得受此委屈了。」

又記得弄雲好象是錦香院的,心忖:「羅羅姐不是跟她一處的么,怎么說是留仙樓的了?」

甜兒又道:「魏爺您還是小心點好,點花樓請來的那個幫手怕是非同小可哩,連宋公子都似有些怕他。」

魏宣不悅道:「哪個宋公子?」

羅羅道:「就是宋俊亭,道上的人說他是煙台什么武林世家的人。」

魏宣微微動容:「哦,『龍影劍』宋俊亭,煙台宋家的支系子弟,識得點『海市蜃樓劍』的皮毛,燕娘把他都請來了?那便更不用擔心哩,點花樓今次是吃定虧的啦!」

甜兒囁嚅道:「可……可是宋公子好象有點害怕對方請來的那個人啊……」

魏宣滿面不以為然:「那個人又是誰?叫什么?」

甜兒道:「好象叫俞什么…俞……哦,對了他的外號喚做『黑風郎君』。」

魏宣身軀一震,面色微變,駐足道:「『黑風郎君』俞逸?」

甜兒道:「是是,就是喚做俞逸。」

魏宣怔在原地,再不邁前半步。

羅羅見狀,心里隱隱覺得不妙,問道:「怎么啦?魏爺您認得他么?」

突然廂房那邊傳來一陣「砰砰碰碰」的大響,似乎盤碗碎裂之聲,二樓眾客正循聲張望,又聽一聲巨響,隔在大堂與廂房之間的屏風驟然整面倒下,驚得旁邊的客人四下奔逃,有兩、三個走避不及的便給壓在下邊,一時慘號之聲不絕於耳。

只見一人搖搖晃晃地從屏風面上踏過,頂上束冠已散,頭發散了半邊,手里握著把長劍,漫無目的地亂刺亂砍,情狀有如醉酒。

寶玉凝目一瞧,原來正是那被魏宣稱之為「龍影劍」的宋俊亭,此刻鼻口皆血,右頰烏青,腫得一邊眼睛無法睜開,先前面上的倨傲神情已是毫無蹤影。

一個灰衫男子隨後現出,濃眉長目,皮膚微黑,表情極其冷酷,身形稍動,便輕輕松松地避過了毫無准頭的砍刺,突然飛出一腳,迅如奔雷飛電,把已是搖搖欲墜的宋俊亭踢了個嚇人的跟斗。

只聽一片女人的驚呼聲響起,卻是同行的那幫麗人跟了出來,個個面無血色戰戰兢兢。

再有一個身材短小容貌猥瑣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行出,後邊跟著七、八個勁裝漢子,手里皆提著兵刃。他不屑地望著散架般的宋俊亭,嘲笑道:「龍影劍啊龍影劍,你不是條龍么?適才還活靈活現的不拿眼瞧人,怎如今卻變做條蟲兒啦!」

寶玉聽其聲音,就是先前那個被稱做黎爺的人,心知此人必是羅羅所說的黎文彥了。

宋俊亭周身劇痛,眼睛又給血污了,卻頗強悍,趴在地上猶四處摸尋脫手的長劍。

黎文彥收了笑,寒聲道:「就憑你也配來幫人出頭?倘在煙台,別人還瞧瞧你家的臉面,可這都中,豈是你來撒野的地方!」

他身後的隨從中有好事者把長劍踢到宋俊亭的手邊,笑罵道:「傻鳥,劍在這吶,再起來玩啊!」

宋俊亭摸著劍,扶著桌腿掙扎地爬了起來,似乎為了瞧清對手,用力甩了甩頭,弄得血珠子四下飛濺。

這時順豐樓的老板已聞訊奔上樓來,但見桌翻椅倒盤碎碗裂,四下零亂狼籍,只急得連連跺足,卻認得場中有點花樓的人,哪敢叫人去報官。

突聽一個女子顫呼道:「宋公子,不要再打了,今兒的事不用你幫了。」

寶玉望去,正是那個喚做燕娘的美人,絕麗的面容上滿是驚慌之色。

黎文彥陰惻惻笑道:「心疼情哥哥么?嘿嘿,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眼下你還是多為自個的後路想想吧!」

宋俊亭努力舉劍,搖搖晃晃地指著灰衫男子,喘息道:「黑風郎君,我……我們再……再打過!」

那灰衫男子果然是「黑風郎君」俞逸,但見他搖了下頭,淡淡道:「走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宋俊亭悶哼一聲,倏地挺劍刺出,他已緩了片刻,身上凝聚了些殘力,這招頗具威力,帶出數道哧哧聲響。

俞逸嘆了一下。

眾人尚未瞧清,便聞一聲沉悶的爆響,有如重錘砸在皮革之上。宋俊亭「哇」地噴出大口鮮血,在半空灑出一抹驚心動魄的殷赤,整個人飛出老遠,撞爛了數根欄桿跌下樓去,嚇得街上驚呼迭起。

俞逸皺眉望著濺灑在衣服上的鮮血,兩條腿依舊是先前一模一樣的姿勢,仿佛從未動過毫厘。

燕娘哭腔對身邊的幾個女孩呼道:「你們快去瞧瞧宋公子啊!」

卻聽黎文彥乍喝:「今兒的事還沒完哩,誰也別想走!」他身後的手下齊身搶出,身手竟然個個不差,分持兵刃攔住眾女的去路,有人嘻皮笑臉道:「妹子好心急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來撲哥哥么?」

羅羅急忙扯扯「鐵腕」魏宣的袖子,低聲道:「魏爺,您瞧點花樓的人多可惡啊!」

甜兒也央道:「您老快幫幫忙呀。」

燕娘此刻也瞧見了這邊,登如溺水之人抓著了根救命稻草,驚喜喚道:「魏爺您可來了!」

黎文彥及一眾手下皆陰著臉轉望過來,俞逸亦目如冷電。

誰知魏宣竟然干笑一聲,大聲道:「哎呀!差點就忘了,今晚可是請了個大夫來為我娘看病的,該死該死!你們怎都不提醒老夫的?快回去快回去!」說著朝眾隨從一揮巨臂,轉身便下樓去了,真個逝如疾風,羅羅同甜兒想拉都沒能拉住。

眾隨從登時愣住,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尷尬地垂下了手中的兵器,亦都匆匆跟著下樓去,眨眼間便走得一干二凈。

樓上的麗人們面面相覷,個個臉上再無半點血色。

寶玉更是目瞪口呆,差點以為適才那大吐豪言壯語的乃是另外一個人。

後續請看(第九十六回)仗義出手

片段:

燕娘迷迷地呆了片刻,突爾一咬銀牙,望黎文彥道:「黎爺適才的話當真算數?」

黎文彥打了個哈哈,仰鼻朝天道:「黎爺我說的話,豈有不算數的!」

燕娘站立起身,朝四方各施一福,道:「請在此的各位為奴家作個證!」說完就從桌上拎起一壇「玉井坊」喝了起來,灌沒幾口,便給嗆了喉嚨,只咳得目濕面赤花枝亂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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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過了數十座宮館,竟愈跟愈覺吃力,他已將輕功施展至極限,卻只是勉強跟上,加之身上有傷未愈,氣息漸漸粗重了起來,心里暗暗駭訝:「此人的輕功竟似遠於我上,難不成是滅嗔聖僧或太玄真人來了?」凝目望去,但見那人身材纖瘦窈窕,赫然似個女子,不禁愈感驚奇。

那人突爾落到地上,佇足立定,朗聲道:「銀面具么?我要與哥哥說話,你給我離遠點!」其言嬌脆動聽,果是女子的聲音,淡然中竟散發出一種非凡的懾人威勢。

世榮大驚,他對自己的輕功從來自信,自認能列當世十名之內,且距那人達十余丈之遙,萬料不到會給發覺,更想不破誰才有這樣的口吻,竟敢對銀面具呼呼喝喝。

第九十六回仗義出手

原來這「黑風郎君」俞逸乃是江湖上十分可怕的一個人物,為人亦正亦邪,武功獨特罕異,出手毒辣無比,據傳與之交過手的人非死即殘,從無一例得以全身而退,因此雖只出沒遼東一帶,但名頭卻是響徹黃河以北。

奉天幫一個武功高強的堂主曾經去過東北,在長白山腳下與之遇見,言語不合動起手來,據說僅僅一合就被踢碎了坐骨,變成了個廢人,此後只要有誰在他跟前提起「俞逸」二字,便嚇得干嘔暈眩似那驚弓之鳥。

「鐵腕」魏宣知曉自己的武功與那堂主不過在伯仲之間,心中焉能不怯,臨陣脫逃本也無可厚非,只是他那說變即變的「變臉功夫」著實有些過人罷了。

黎文彥滿臉嘲弄之色,向燕娘笑道:「原來還找來了『鐵腕』魏宣啊,可惜這老頭從來就是膿包!比那『蟲影劍』都不及的,看來我們的燕大家真是病急亂投醫啦,哈哈!哈哈!」他猖狂笑了數聲,旋又繼道:「今晚還有誰要來啊?我們再等等如何?」

燕娘花容蒼白,心中終於絕望,無力道:「算你們贏了,我加倍還你們銀子,你說多少吧。」

「算我們贏了?」黎文彥作怔怔狀。

燕娘咬唇直視著他,嬌軀微微顫抖。

黎文彥倏地傾前,暴聲吼道:「你道是在擺家家酒么!」

眾麗人無不唬得渾身發抖,燕娘首當其沖,嬌軀一震,神情卻是頗見堅毅,硬撐著道:「那你還待如何?」

黎文彥幾把臉壓到了她的粉靨上,惡狠狠道:「燕如意啊燕如意,你自立門戶也就罷了,卻還來拐我點花樓的人,如今惱了兩位樓主,又豈是用幾兩銀子就能了結的!」

原來這燕娘乃是點花樓兩大花魁之一的燕如意,因與另一花魁花自在心生嫌隙,久峙之下終成水火,一怒便脫出點花樓另立門戶,自己新開了個留仙樓。

因她平日待人極厚,與眾姐妹感情又好,而那花自在卻是氣狹量窄心狠手辣,便有幾個受不了的女孩子跟到了留仙樓這邊來,更令得點花樓大生不滿,便借著「被拐了幾個孩子」為由打上門去,著人在留仙樓一連大砸了幾日。

如此一來,留仙樓的生意自是做不下去,燕如意忍無可忍之下,遂答應與點花樓做個了斷,並央請了幾個平日看起來似有能耐的相好前來撐腰,因而有了今次的順豐樓之會,不想卻是一敗塗地。

燕娘身後幾個女孩子一齊哆嗦道:「不是拐的,是我們自個要跟燕姐姐的。」

黎文彥猛扭過頭,驟又暴吼:「閉嘴!回去後瞧我怎收拾你們!」

燕娘道:「不行!她們不能回去,我決不會讓她們跟你回去的!」

幾個女孩子也都紛紛道:「我們不回去,便是打死我們都不回去!」

黎文彥大怒,咬牙道:「那好,明兒我便拆了留仙樓!再告官里來拿人!」

燕娘叫道:「不要,你不能這么做!為何要把人逼得山窮水盡?」

「為何?」黎文彥冷笑道:「誰叫你忘恩負義,倘若樓中的人個個都學你,點花樓便得關門大吉了!反正兩位樓主已發下話了,留仙樓再亦不能在都中開下去,你——燕如意,乖乖回點花樓便罷,否則給你拐出來的這幾個小賤人……嘿嘿,回去後怕是都不太好受哩!」

燕娘怒道:「點花樓還講不講道理?如意可是贖了身的,憑什么還得回去,花自在又如何容得了我!這幾個孩子我……我都幫她們贖身,要多少銀子你們開呀!」

黎文彥奇道:「我為什么要你的銀子?點花樓就是不賣這幾個孩子,誰又能強買了去!」

燕娘一時語塞,她乃行中出身,當然知曉自己理虧,好一會後只得軟聲道:「黎師爺,求您開開恩好么?您也曉得花自在的肚量與手段,她從前就折騰這幾個孩子,眼下又惱著我,倘若她們跟你回去,不啻於往死里送么!」

至此寶玉已聽明了個大概,心下暗忖:「原來是青樓中的紛爭,竟不輸那江湖上的慘烈哩,適才給踢落樓去的那個人,不知還保不保得住性命?」

黎文彥冷冷道:「這可是你害了她們的,卻又怪得了誰!燕如意你聽好啦,其實這幾個孩子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你另立門戶,令我點花樓在四大樓中蒙羞,兩位樓主就是要把你趕盡殺絕,要令所有跟你走的人因你而損,一個個悔之莫及!」

燕娘呆在那里,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