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遺密(未刪節版)第57部分閱讀(1 / 2)

殿外掠去。

吳貴妃顫哼一聲,上身隨著鳳凰兒的手掌離開倏爾彈起,僵直了一會,又仰面栽倒下去,驀地牙根緊咬,神情痛苦萬分。

鳳凰兒突給破功,自亦好不到哪里去,登時氣血翻騰,勉強按捺了片刻,終究還是壓制不住四處狂竄的內息,驀地朱唇張啟,一口鮮血噴嘔在男人的衣襟上。

世榮吃了一驚,趕忙把掌抵在她背心,輸入真氣緊緊護住心脈,腳下仍然不敢絲毫停頓。

鳳凰兒在他懷里呻吟道:「你想害死我呀?差點就走火入魔了!」

世榮道:「倘若給她撞上,只怕連脫身都難了。」

鳳凰兒從未見他如此緊張過,無力問道:「驚……驚動了四大聖衛是么?」

世榮心中冒起絲絲寒意,思緒紊亂如麻:「不是,是一個女人,可能是一個女人,一個絕對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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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女的驚呼聲中,寶玉重重撞在牆上,繼給彈落地面。

羅羅與甜兒急奔過去,見寶玉又嘔出一大口鮮血來,唬得心都顫了,手忙腳亂地掏出汗巾子幫其揩拭。

「黑風郎君」俞逸收腿立定,負手嘆息道:「適才那招叫做『天雷劈』,不但力逾千鈞,更可從任何角度破敵。我師父說只此一招,便足夠我受用後半輩子了。至今已有一百一十七名所謂的好手倒在它的面前,因為它我懶於進取裹足不前,一直希望有誰能破解掉它,結果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寶玉差點閉過氣去,周身俱如散架,奇的是通靈寶玉仿佛嵌進了胸腔,似與心臟貼在了一起,一注注暖流正大江奔流般由其上注入體內。這情形並不陌生,似乎曾在從前的什么時候發生過。

其他幾姝也奔圍過來。燕娘已喝了不少「玉井坊」,酒勁漸涌上來,跪在旁邊迷迷糊糊地問道:「這……這人是誰啊,為何來幫我……我們?」

羅羅哭道:「他是榮國府的賈二公子,我適才求他去請人來幫忙,誰知他…他自己就……就動手了,定是瞧見姓黎的惡賊打我,一時急了……」

燕娘眼圈紅了起來,凝視寶玉道:「先前是宋公子,現在又是這……這位賈公子,今晚我們可真害……害了不少人。」

色人望望身畔眾女,見她們臉上滿是焦急與關切,而羅羅更為自己傷心啜泣,剎那間身上舒服了許多,心中暗暗快活:「能得這么多美人如此瞧我,今晚便是死了都不冤哩。」

黎文彥吃了寶玉兩拳,這時已緩了過來,見他給俞逸擊倒,心下大喜,急忙掙扎爬起,順手抄起一把丟在地上的快刀,搖搖擺擺地逼了過來,咬牙切齒道:「臭小子,你是誰?竟敢來管我點花樓的閑事,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眾女知他欲來報仇,皆驚得花容失色,唯獨燕娘張臂攔在寶玉身前,軒眉怒道:「黎文彥,他可是榮國府的人,你敢傷他!」

倘在平時,黎文彥當會想上一想,但此刻鼻塌面綻鮮血淋漓,神思也有些不清,只惡狠狠道:「我不敢?便是玉皇大帝我也宰了他!」說著已到了寶玉跟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刀,額頭青筋畢現,朝眾女喝道:「滾開,否則連你們都砍了!」

羅羅、甜兒幾女嚇得微微讓開,燕娘卻閉目道:「砍吧!」依舊死死地攔在寶玉身前。

寶玉心中感激,再想起先前她的所作所為,不禁暗暗佩服:「這燕如意雖為青樓女子,卻是個十分有情義的人。」

黎文彥大怒,一刀往下劈落,也不知是要砍誰。

寶玉倏地坐起,一拳擊在他的腹部。

黎文彥慘叫一聲,踉蹌跌退數步,又一跤軟倒於地。

俞逸微吃一驚,飛腿掃出,用腳弓斫向寶玉頸上的大動脈,欲令之徹底癱瘓。

千鈞一發之際,寶玉腦海中驀地閃現出一副圖畫,正是下午在小木屋看那冊《鳳凰涅槃大法》里某頁的畫面,圖畫中異國美人周圍的虛線盡數活了起來,仿佛向觀者暗示著天地間某種玄奧無比的神秘軌跡……

就這一瞬,場上驟生奇變,燕如意身後的寶玉突然憑空失卻,眾人正感驚奇,猛見俞逸背後無聲無息地現出一條人影,竟是寶玉。

俞逸一擊落空,驀覺後邊給人拍了一下,頓有一股怪異非常的炙熱從背心透入,熔岩般疾侵周身經脈,剎那間整個人便似墜入了煉獄之中,但他十分頑強,悶哼聲中勾腿回踢,正是那招神出鬼沒的「天雷劈」。

寶玉腹底劇震,五臟六腑似都移了位,整個人竟給踢了個跟斗,重重地摔在地上。

俞逸方欲追擊,卻感通體欲融,氣力突給盡數抽空,只得盤膝坐倒,運功療傷,眼睜睜地瞪著近在咫尺的寶玉。

眾麗人又再奔圍到寶玉身邊,七手八腳為他揩拭不斷從鼻口里涌出的鮮血,呼喚聲啼哭聲此起彼伏。

旁觀眾客中有許多人暗暗搖頭,心里道:「女人果然是禍水,風塵中的女人更是沾惹不得,爭風吃醋起來可非說笑哩,這不鬧出人命來了!」

俞逸心中震驚之極,疑思滿腹:「中了『天雷劈』的人非死即殘,從未有過能立刻動彈的,這小子怎有余力反擊?又怎會突然轉到了我背後去?武林中竟有這等神奇的功法?侵入我體內的炙烈氣勁又是什么?啊!莫不是那傳說中的西域魔功『烈日大法』?」

寶玉卻如陷魘中。他先前默想那圖畫中的虛線,手足不覺舞動,竟按著那些虛線比劃起來,突然間周遭的一切盡皆慢了下來,就連俞逸那招疾如鬼魅的「天雷劈」都變得宛如蝸行,此後心隨念至,眨眼就到了敵人背後,令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怎會這樣的……怎么會這樣的……」

驀想起那幅圖畫旁邊注著:「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間轉移之功,與我中土武學頗為相異,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創,暫譯做『鳳入虛空』。」繼思道:「難道我適才使出了那招『鳳行虛空』么?虛空……虛空……這虛空卻為何物?」

羅羅見他面如白紙氣若游絲,神志似都不清了,哭喚道:「你怎樣了?我這就去找大夫來,你可……可千萬要撐住啊!」

寶玉只是充耳不聞,依舊痴痴迷迷地沉浸於那無比動人的玄奧妙境之中,這一刻,世間萬物甚至生與死都變得無關緊要微不足道了

第十集皇朝遺秘第九十八回艷福無邊

眾人正亂著,忽聽黎文彥的一名手下高聲叫道:「黎師爺,副樓主帶人來了!」原來此人靠近走廊,可以看見樓下。

黎文彥大喜,躺在地上獰笑道:「燕如意你還有幫手么?哈哈!哈哈!瞧你們怎么死哩!」

燕娘等一眾麗人無不暗暗叫苦,心中剛剛生出的一絲希望霎又沒了。

這時人群分開,從樓梯口處涌過來二、三十人,為首一個陰沉著臉,正是當今四大青樓之一點花樓的副樓主呂坤。

黎文彥掙扎了老半天,方再次從地上爬起,沙啞呼道:「二樓主,您來得可真及時啊!」

呂坤瞧見他的模樣,心中吃了一驚,皺眉道:「怎么回事?還沒搞定么!」

黎文彥道:「燕如意請來了許多幫手,我們血戰至此,兄弟們全都受傷了。」

呂坤望望四周,見「黑月郎君」俞逸盤膝打坐,不言不語,微詫道:「俞少怎么了,連他都鎮不住么?」

黎文彥一指群姝那邊,恨恨道:「她們不知從哪找來了個臭小子,也是高手,俞少同他兩敗俱傷。二樓主您快把他廢了,莫給他緩過勁來。」

呂坤心中吃驚,忖道:「俞逸腿法獨步武林,遼東一帶罕逢對手,燕如意去哪里找來與之匹敵的了得人物?」當下不動聲色地向眾女行去,身後有四人緊步跟隨,個個腳步輕捷目蘊精光,顯然都是好手。

眾女大多原是點花樓的,深知這位樓主十分厲害,兩只手隨隨便便一抓,就能從人身上挖下塊肉來,無不嚇得花容失色,羅羅更是著急,淚水一注注涌出,順著臉龐滑到下巴,滴落在寶玉的臉上。

燕娘顫聲道:「二樓主,你……你要做什么?」掩身擋在寶玉面前。

呂坤微笑道:「你怎么還喚我做樓主呢?這可不敢當喲。」

燕娘怕他殺了寶玉,仍攔著道:「二樓主,求您高抬貴手,放過他吧,如意……如意回點花樓就是……」

呂坤和聲道:「這就對了,早些如此,今晚也不用這般大動干戈了嘛……」倏地電般出爪,把燕如意的一條玉臂擰反過去,笑道:「起來,讓我瞧瞧你請來的高手是誰!」

眾女齊聲驚呼,寶玉嚇了一跳,心神回來,瞧見有人正拗著燕如意的手臂,不禁怒道:「放開她!」人已隨聲彈起。

呂坤瞧見是他,心中大吃一驚,丟下燕娘疾退數步。身後的四人飛步掩上,團團護住。

盤膝療傷的俞逸更是吃驚,心道:「這小子連挨了兩記『天雷劈』,怎……怎么還能如此活蹦亂跳?」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時間,幾乎對令自己名震江湖的絕技產生了懷疑,卻不知寶玉所練的乃是那天底下最具療傷神效的「鳳凰涅槃大法」。

寶玉這時也瞧清了呂坤,不由暗吸了口涼氣,心道:「原來是這廝,今晚當真倒楣到家了,竟又碰著了個舊日對頭!」

呂坤面上陰晴不定,心中念如電轉。

兩人四目相交,一時僵在那里。

黎文彥大聲叫道:「二樓主,就是這個小子,就是他傷了我們好多人,大伙上啊,快快把他宰了!」

誰料呂坤竟喝道:「閉嘴!你們全都瞎了狗眼,不知這位就是『笑破魔音鬼母,怒斬百丈蛟龍』新列當今十大少俠的賈少俠么!」突然滿面堆歡,朝寶玉拱手諂笑:「哎呀呀,這些蠢貨孤陋寡聞有眼無珠,賈少俠仁懷寬廣,千萬莫生他們的氣啊。」

黎文彥頓時傻了眼,在場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俞逸心中訝道:「這小子便是前陣子哄動江湖,在柔水庄上擊敗白蓮妖女的那個『逍遙小神仙』?無怪身手這等詭異,無怪無怪……適才我還是小覷他了……」

就連寶玉自個都感大惑不解,心中疑道:「這廝不是一直都要害我么,眼下又人多勢眾,怎么反而打起哈哈來了?」

呂坤又向黎文彥怒道:「你們還不快過去跟賈少俠賠個不是!」

黎文彥同眾手下面面相覷,猶豫片刻,見呂坤面色不好,終還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寶玉跟前,垂頭喪氣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今兒冒犯了賈少俠,您可大人大量,千萬莫同我們計較。」

眾手下見狀,也都隨之過來賠罪。

寶玉素就重女輕男,更討厭這種欺負女子的男人,鼻中哼了一下,並不開口。

燕娘一雙妙目凝於他身上,心中十分驚奇:「居然連呂坤都點頭哈腰的,這斯斯文文的小公子竟是如此了得的人物?」

呂坤笑得更加歡快,上前道:「賈少俠在柔水庄上勇斗妖女,為我三百豪傑奪得解葯,俠名遠播江湖,令呂某好生欽佩,每每想起之前的誤會,心中便惶惶難安,總想什么時候能請少俠喝杯薄酒賠個不是,不期今晚卻在這里遇見,賈少俠千萬要賞臉啊!」

寶玉心忖:「這廝莫非又想害我?」只冷冷道:「不必了。」

呂坤露出一副惶然之色,道:「莫非賈少俠仍在惱我?唉,呂某從前曾為白蓮教所害,是以時常疑神疑鬼杯弓蛇影,當日才把小英雄誤當做了白蓮惡徒,真是糊塗透頂!該死!該死啊!」

寶玉心道:「你若只是因為誤會害我,那倒罷了,可你還煽風點火要別人為難阿瑤,這便饒之不得!奇怪,誤會便誤會了,他又何須如此低聲下氣要我原諒?難道真的於心不安了?」

呂坤瞄見他面色稍緩,忙繼續道:「賈少俠啊,這里狼籍不堪,我們不如換個地方說話可好?呂某擺酒設宴,好好向少俠賠罪道歉。」

寶玉面嫩心軟,聽他說盡好話,臉上再綳不住,道:「既是誤會,那就算了…」眼角掠見燕娘、羅羅眾女,心中忽然一動,接道:「呂先生不必麻煩了,倘若真的有心道歉,那便給在下一個面子。」

呂坤即道:「什么面子?賈少俠盡管吩咐,只要呂某做得到的,就一定給您辦來!」

寶玉遲疑片刻,指著燕娘、羅羅眾女,終鼓起勇氣道:「呂先生,不知貴樓可否高抬貴手,莫再為難這幾位姐姐?」

呂坤微微一怔,道:「她們是賈少俠的……的朋友?」

寶玉望了羅羅一眼,耳根發燒地點了下頭。

呂坤一拍大腿,竟道:「哎呀,她們怎么不早說呢?早說不就沒今晚的事了!」

眾人皆是一愣。

旋聽他道:「行!從今以後,她們同點花樓再無任何瓜葛,想干啥便干啥去。」

燕娘、羅羅等姝全都呆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寶玉沒想他竟答應得如此爽快,喜道:「真的?」

呂坤道:「呂某雖說偶爾糊塗,但決非那信口開河之人,賈少俠盡可放心。」

寶玉對其登時大為改觀,俯首作揖道:「這真多謝呂先生了。」

眾姝猶如夢中。

羅羅只知寶玉是那榮國府里的王孫公子,卻萬沒想到他在江湖上竟還是這等有頭有臉的了得人物,一句話間便使得眾姐妹脫出困境,心中喜訝萬分,差點便當著眾人的面撲上去親吻他。

燕娘只道是自己醉了,扶著頭問羅羅道:「適才他……他們說什么來著?」

羅羅一把擁摟住她,臉上笑得燦如明霞,雀躍歡呼道:「好姐姐,我們沒事了!我們再也沒事了!呂坤已經答應不再為難我們了!」

其余幾姝也都喜得心花怒放,雙雙妙目皆凝鎖在寶玉身上,仿佛真的瞧見了一塊絕世寶玉。

呂坤干咳兩聲,忽然道:「賈少俠,咳…咳……呂某有件事想請問一下…」

寶玉心中一沉,暗忖:「莫非他是有什么條件的?」凝聲道:「先生請講。」

呂坤仍是吞吞吐吐:「這個……這個嘛……上次在柔水庄……咳……不知…不知……」

寶玉怕他反悔,急道:「什么事?先生盡管說吧。」

呂坤終於道:「賈少俠上次在柔水庄中擊敗妖女,她曾答應要把『鎖元刀』的解葯交給您,不知少俠拿到沒有?」

寶玉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他也中了『鎖元刀』,想跟我討解葯哩!無怪先前拚命向我點頭哈腰賠禮道歉,又一口答應我不再為難羅羅她們,哼!我卻還道他變成了好人呢……」

原來呂坤自從中了「鎖元刀」後,每一想起得罪過寶玉,就食之無味寢則不眠,深懼到時自己得不到解葯,等若就此給廢掉了武功。正為此愁得差點白了頭之時,不想卻意外地遇見了寶玉,自是死命抓住機會,百般討好。

寶玉道:「眼下還未取到,但沈小姐已答應在三個月後交給我,當時許多人都聽見的,你怕她反悔是么?」

呂坤道:「那妖女在白蓮教中地位極尊,諒她多半不會反悔,只是……只是到時來跟賈少俠討解葯的人恐怕會不少,您……咳……少俠您可莫將呂某的這一份給忘記了。」

寶玉聽他口口聲聲喚沈瑤為妖女,心中愈是反感,淡淡道:「先生放心好了,只要你記著先前的話,我不但會給你留著,到時還一定親自送上門去。」

呂坤大喜,之前的種種憂慮頓時一掃而空,暢笑道:「少俠不記前嫌,果然胸襟過人,呂某沒瞧走眼!沒瞧走眼吶!」當下又邀他去隔鄰逍遙街的點花樓把酒言歡。

寶玉早已久聞點花樓的大名,心里癢極,但想起那次在酒肆聽見他同慕容慕雪算計沈瑤的險惡之言,便仍無法釋懷,遂以時辰不早,婉言推掉了。

呂坤不再勉強,就稱改日相請,命人去跟老板結算賠付砸壞的東西,擔扶傷者,率眾離去。

寶玉正待離開,卻見羅羅過來,小小聲道:「你在街西岔路口等我,一定的哦。」說完就回燕娘、甜兒那邊去了。

色人心中一盪,暗忖:「莫非……莫非她要帶我去她那玉柳巷的屋子?」抬起頭來,見羅羅身旁的麗人都曖昧地笑望著這邊,頓時慌了,忙喚小二結賬。

誰知小二卻笑嘻嘻道:「已經有人結了。」

寶玉問是誰。

小二指指眾姝那邊,笑容古怪道:「如今您可成了這些仙子們的大恩人啦,往後吶……嘖嘖嘖……定是艷福無邊嘍。」

寶玉豎眉低喝:「胡說八道!當心我叫老板給你頓棒子。」罵完就心暢神怡地賞了他一塊碎銀,飄飄欲仙地步下樓來,一路皆沐浴在無數欽佩、艷羨或妒忌的目光里。

出了順豐樓,寶玉沿西而行,到了百余步外的岔路口,便立在拐角處的一個茶攤棚下等著。此時天已飄雪,地面皚皚一片,寒冷中回味起紫檀堡那夜羅羅的風情,心頭卻是酥麻麻熱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