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
朔風手里緊緊攥著那半截玉釵,笑了笑,疾風來了,燁州沒事了。
「朔風!!」疾風抱著渾身浴血的朔風,聲嘶力竭的大喊。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他們四個並肩作戰,多少的艱辛都過去了,王爺遇刺,有一次最驚險的時候,他們四個都是滿身傷痕,就連王爺都負傷了,可是也沒事啊。如今形勢都好了,他怎么會……怎么會?
「朔風,你起來!混蛋!起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裝睡!」疾風狠狠的搖晃著朔風的身體,他不知道,自己早已滿臉淚痕。
「將軍!將軍!朔風將軍已經去了,您清醒一點啊!」小侍衛拉他。
疾風停止搖晃,回頭看著那小侍衛:「你說什么?他去了?去哪了?大戰在即,他去哪?」
侍衛也是哽咽著,他也是從京城跟著來的,豈有不傷痛的?
「將軍!那木術就在城外,燁州已經要失守了!您清醒點啊!您要叫朔風將軍白白死了么?」
疾風呆愣了很久,慢慢放開了仍舊溫熱的朔風:「好好的……給他換了衣裳,那個釵,好好的給他拿著……」
「是,屬下親自給將軍更衣!」侍衛抹了一把淚道。
疾風像是瘋了一般,帶著人大街小巷的擊殺北原人。
一樣是戰斗力一個晝夜,可是朔風是多么重要的一個人?得知他死了,將士們如同瘋癲一般,見了北原人就殺。所有的疲憊都化作了力量。
等到燕子歸終於趕到的時候,燁州已經奪回,戰事也暫時停止了。
「王爺。」林蓓書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拱手,表情說不出的悲傷。
「死傷如何?」燕子歸看著滿目瘡痍的北城門問道。
「戰死兩萬余人,傷了一萬多,百姓有一百多人死了,兩個副將也……」林蓓書到底還是說了:「朔風將軍……也戰死了。」
燕子歸一愣,不可置信一般看著他,良久,點點頭:「在哪?」
「知府衙門。」林蓓書道。
「先去包扎吧,本王駐守,不必擔憂了。」燕子歸道。
林蓓書拱手而去。
知府衙門里,不肯去包扎的疾風坐在角落里,看著躺在榻上換了一身月白長袍的朔風。
他右側臉頰不知被什么劃傷,不嚴重,只是有一道血痕。身上有十九處傷痕,已經不會流血了。
一雙手放在胸前,右手緊緊攥著那半只釵,清洗的時候,弄不開手,只好不管了。
燕子歸進來,就見這樣一副場景。
疾風看了他一眼,滿眼都是無助的孩子一般的傷痛。
燕子歸走到朔風跟前,還沒做什么。
就見疾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沖過來,將朔風的衣袖拉起蓋住右手,表情說不出的惶恐。
燕子歸看著他:「怎么還不去包扎?」
疾風眼巴巴的看著燕子歸道:「王爺,不要怪他……他……」
「好了,本王都知道。」燕子歸拍拍疾風的肩膀:「去包扎吧。」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半只釵是棉棉的。不想知道如何會在朔風手中,這都不要緊。他心里,是心疼他失去最忠心的下屬,最親密的兄弟。
相比這些,那又能算什么呢?
「王爺……」疾風叫了一聲:「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