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去了那會,他也這般痛心,可是那是戰死,無可奈何。
今日他的兄弟就在面前,卻做了這般可說是十惡不赦的事……他要如何救他?他如何能求王爺饒了他??
「你告訴我,到底為什么?」近乎哀求的,凌風蹲下,看著御風問道。
「沒什么,我投靠了燕王而已。」御風輕松道。
凌風沒說話,他震驚不已的看著御風。
他還是不信,可是事實就在眼前,他要殺了王爺,還能有什么理由,比這個更好么?可是,親密無間的兄弟啊,怎么就能背叛王爺呢?
「王爺當年,該叫我去南邊……你也說了,我與你一樣……為什么不是我?為什么會這樣呢?」凌風漸漸起身,松了手,步履蹣跚的出了天牢。
天黑的像是墨汁一般,凌風臉上掛著淚,慢慢越走越遠。
「王爺,凌風大人在外面跪著呢,也不說什么事……」曹六進來,躊躇道。
燕子歸剛包扎好傷口,坐在那里看著蘇棉喝一碗補葯。
她剛才嚇著了,但是孩子沒事。
蘇棉擦了嘴道:「告訴凌風,回去吧,就說我說的,會勸王爺的。」
燕子歸淡淡的飄了她一眼,到底沒說話,只是臉色依舊那么陰沉。
曹六看了一眼燕子歸,哎了一聲,出了金相殿。
「大人起來吧,天寒地凍的。王妃說了,她會勸著的,御風大人暫時沒事。」曹六扶著凌風道。
凌風看了看他,這才起身,沙啞著嗓子道:「多謝公公。」
出了宮,回府,蝶兒端來熱茶,也不敢問他怎么了,只是伺候著換了衣裳,又備下吃食。
「早點睡吧。」凌風沒吃,只是拉著她的手進了內室。
兩人躺下,凌風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將蝶兒拉進懷里抱著,這種時候,抱著一個人似乎踏實了不少。
他毫無睡意,朦朦朧朧間,全是過往。
蝶兒被他抱著,不大舒服也不敢動,輕輕伸手在他背上拍著。一下一下,溫柔又親昵。
凌風想著想著,悲從中來,忽然就痛哭出聲。
又想起了朔風,悲傷的不能自己。
蝶兒嚇了一跳,到底還是沒動,任由凌風將她抱得透不過氣來……
這一夜,難過的不只是凌風。
燕子歸帶著蘇棉回了和樂殿,一夜也沒有說話。
早上蘇棉醒來,就見燕子歸不在了。她嘆了一口氣,心道這樣的事情,對他也是一個打擊吧?
燕子歸踏著清晨的薄霧,進了天牢。
他穿著慣常喜歡的玄色長袍,披著玄色銀邊的斗篷,玉冠束發,一臉寒霜進了天牢。
他站在牢門外面,看著御風,久久不語。
御風抬頭與他對視了一下,笑了笑道:「王爺傷口不深吧?」
「你很有分寸。」燕子歸淡淡道。
御風又笑了,這回笑的很是歡暢:「王爺最是會洞察人心的。」
「想要什么?」燕子歸看著他,像是家常一般問道。
「王爺可以放了我么?」御風想了想,笑道。
燕子歸深深看著他,良久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