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孩子。」阮九那素來只有陰狠的眼底居然盪出幾分溫柔錯覺。
「她也長大了啊……我以前只在媛姐和天華他們發給我的照片上看見過她。」
「瞧我,我都忘記你和天賦和我們小安都是朋友了,也是,之前他們兄妹三個還在家里的時候,你天天來串門,你們四個都是一個學校的我竟然給忘記了。」
阮九微微笑了笑。
但是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他看著那副畫問道:「錦兒是和余家的余千樊訂婚宴了嗎?」
「婚宴早著呢。」
裴老爺子甩了甩頭,「不過吧……小九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不瞞你說我確實對余家那小子挺滿意的。」
阮九剛還笑著的眼神立刻沉了下來。
他眼中恢復了一片肅殺冷郁,單手用力握拳才沒讓自己的神情出現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錦兒還小呢,還是多留兩年比較好。」
阮九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正常,「而且余家的余千樊……。」
阮九皺起眉頭,還是開口說:「城府太深,家勢過大,這樣的人家錦兒嫁過去會受委屈。」
「這你可就錯了。」裴老爺子笑了笑說:「我們錦兒自己能賺錢,不靠他們余家養,再則男人厲害,我才能放心的將錦兒交付給他,張妍是我們阿媛的至交,會把錦兒當半個女兒看待的。」
「說到底我不過是因為自己老了,怕有朝一日護不住我們錦兒。」
裴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就算裴安和裴天華都是我自己的孩子,可他們到底是舅舅不是父親,栗亮那個樣子你說我能靠的住?我希望在走之前能看見我們錦兒安定下來。」
「阿媛那一次是我沒有拗過那孩子,這才讓她嫁給了栗亮這個狗東西!」
「這一次錦兒的婚事我一定要自己看著!」
裴老爺子滿臉堅定。
阮九暗自咬牙。
裴老爺子年事已高,他這是著急栗錦的婚事?
開什么玩笑!
阮九內心風暴已起,面上還是一派冷靜。
而就在這時候,大門打開,外面佣人的聲音響起來。
「老爺子,余家的千樊少爺來探望您了。」
阮九手指一頓,他站起來轉過身,看到了十年不見的余千樊。
當年那個小孩子長大了。
他站在逆光處身姿挺拔的像風吹不到的青松,滿身清冷貴氣仿佛落在青松上的霜雪寒意。
余千樊也看見了旁邊的這個『外人』,兩人目光對視,余千樊臉上的笑容淡下來。
阮九?
他回來了?
而撞進這雙熟悉的眼睛里時,阮九才真正確定這人就是余千樊。
當年最後一次見余千樊的情景他還記得。
那一年在m國的私人宴會上,有人擺了圍棋局,而在那個宴會上,只有十歲的余千樊和二十歲的他都在。
當時他已經連續下贏了三個人,正覺得無聊的時候。
十歲的余千樊坐在了他面前。
他們下了三個小時,當時棋局之中的變化廝殺之怖他至今仍舊不想回憶。
但只有一個場面他仍然記得非常的清楚。
那就是最後一字落下的時候,余千樊面色平靜眼神漆黑的抬起頭說的那三個字。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