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栗錦輕嗤一聲，「一個兩個都和得了妄想症一樣，我要是真要為難傷害他，你以為你兒子還能活到現在？」

「呸！喪盡天良的賤人，你要怎么樣都好，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傷害我的孩子！」劉燕死咬著牙，「要是沒有小樂，我也不活了！」

「給你一千萬，你還會這么說嗎？」栗錦眼神定定的看著她，突然說：「給你一千萬，要你放棄兒子，怎么樣？」

「你就算把你家產全部都給我，我也不會放棄我兒子的！」

出乎栗錦的意料，劉燕全身發抖，「栗錦，你太小看我了！我是貪財，可我不可能拿我孩子的命做交換。」

在劉燕看來，栗錦就是一個魔鬼。

和栗錦作對的，一個個全都不得善終。

小樂若是在她的手上，能得到什么好結果？

「真是偉大的母愛。」栗錦面無表情的看著劉燕。

劉燕死死的瞪著栗錦。

栗錦沒有管她，她打開了病房的門。

看見了坐在床上面容蒼白的小樂，從今天開始，小樂就要接受正式治療了。

見到栗錦出現在他面前，小樂的眼底再也沒有之前那種單純的歡喜了。

爸爸被抓的新聞……他在電視上看見了。

也看見了姐姐。

姐姐為什么就那么看著爸爸被抓了？

她為什么不幫忙？

那不是他們兩個的爸爸嗎？

小樂渾身發抖，「你出去！」

他眼眶發紅，「滾出去！」

小樂一把抓起旁邊的杯子就朝著栗錦砸了過來。

杯子當然砸不到栗錦，她隨便側身就給躲開了。

杯子砸在牆壁上，杯蓋碎裂，滾燙的開水嘩啦啦的流出來。

「你為什么不救爸爸！你再討厭爸爸，你也不能看著那些人抓他！那不是我們的爸爸嗎？」小樂一邊說一邊哭，「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劉燕也沖了進來，一把抱住了小樂。

兩人一起流眼淚。

小樂聲音尖銳，「爸爸他已經變好了！也沒有變得奇奇怪怪了！」

「你什么不幫爸爸？你不是很有錢嗎？」

「你不是我姐姐嗎？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我討厭你！」小孩子的愛恨是最直白濃烈的。

真因為是孩子。

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心里給身邊的人排位，第一喜歡的是誰，第二喜歡的是誰。

也可以不問緣由只憑喜好的去判斷一件事情。

成年後的小樂會明白，今天發生的事情是栗亮罪有應得。

可現在的他不明白，他要的是，爸爸媽媽，姐姐，都不要奇奇怪怪的，都好好在他身邊。

孩子總是依戀父母的，再加上他生病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在劉燕和栗亮的照顧下生活。

爸爸也沒有繼續找亂七八糟的阿姨了，媽媽也沒有要他去爭什么搶什么了，他們都變得好溫柔。

他覺得一切的生活都在慢慢變好。

他只看見了他看見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為他做了什么，為他付了高額的醫葯費，為他托了余家關系和渠道去找尋合適的骨髓捐贈者。

也不知道因為他，這個口中的『壞姐姐』承受了多大的煎熬。

小樂比以前懂事了，可一想到爸爸會永遠的離開他，不是像媽媽這樣住到外面了而已，而是真的永遠都會見不到了。

再懂事他也沒有成年人那樣的思考能力。

小樂渾身發抖，「媽媽說我再也見不到爸爸了！就是因為你！」

「你怎么這么壞！」

小樂哭著大喊出了最後的話，哪怕十幾年後，他知道了栗亮做出的這些事情是多了的可怕和令人發指，以至於每次回想起這句話仍舊會覺得無比悔恨痛苦。

可現在的他還是尖叫著說出來了。

「我希望你去死！」

這句話說出口的那一剎那，余千樊冷著臉伸出手將栗錦的耳朵捂住了。

可栗錦還是聽見了。

她覺得她面前就像是有一道鮮明的裂縫，將她和對面那對母子，還有栗亮鮮明的隔絕了出來。

他們三個是一家人，她是局外人。

栗錦兩只手將余千樊的手給握住，轉身沖他笑了笑，神情平靜的說：「那你可不能如願了，我不止會活著，我還會一直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