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
夜間谷里的風帶了濃濃的涼意,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弱水假寐著,只仍舊倚靠在水畔的巨樹下,待得聲音的主人停在自己身旁,才微微睜眼,月光投射在水面上,靜謐而莫測。
「弱水姑娘不睡嗎?在下找了姑娘許久才尋著呢。」
感受到對方在巨樹另一邊也坐下,不禁牽了牽嘴角:「公子雅興,沒想到半夜三更有興致遍游我戒谷。」
「哎呀!看出來啦!」絲毫沒有被當做賊的覺悟,索性更加坦白,「我那前輩曾說戒谷里多的是奇花異草,你知我們行醫之人最好此物,難免心癢嘛!」
弱水這才看了他一眼,凌凌波光似稠照應在他臉上,染上了一層奇異的柔光,男子俊朗的臉上一雙眯笑的眼,帶著點渾然天成的戲謔,讓她一時微怔,倏然醒悟,別開頭去:「我觀公子,卻非行醫救世之人,使毒,倒是好手。」
「姑娘謬贊,」男子不在意地笑,略一拱手,「在下邢之意,自卞都來,為迎姑娘出谷,不知姑娘何意?」
「我白日已經答應,自會跟你去。」
「姑娘不好奇在下為何而來?」
「你曾言說是位前輩托你尋我。」
「姑娘認識他?」
弱水搖搖頭:「可能吧。」見邢之意仍舊看著自己,遂問了一句,「他現在何處?」
「不知,我見他似是西邊去。」
「他是你師父?」
「是的。」
她站起來,拍了拍塵土:「邢公子,可能,你要稱呼我一聲師姐吧。」
「我比你大……」邢之意未說完,身邊的女子已經往遠處略去,徑自摸摸鼻子,自嘲地笑笑,往茅屋走去。
不知道她回來沒有,並未有什么動靜,幾間茅屋只有側間傳來訶子的鼾聲,邢之意推開門,一揮手,趴在桌子上的訶子模模糊糊醒來,砸吧嘴睡意朦朧地看過來,嚇了一跳:「少爺!少爺你怎么……哎!奴才該死!竟然睡了過去!」
「無妨,睡吧,我就在此休息,明日一早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