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子,當真要告訴我,早就告訴我了,也不會一直捏著這個來與我說條件。」弱水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蕭公子展了扇子,悠悠扇了起來,帶著笑意,左偃微微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罷了,那長戟在何處?快些告訴了弱水吧。」
「左前輩莫急,這是晚輩們的事情,晚輩自然不會過了。」只是……突然發現她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過這句話他自然是沒有說的。
左偃便也不說話,只站了起來:「我去送送她,這丫頭是個人死理的,保不准還要來尋你麻煩,你莫要逗得狠了。」
「自然。」
弱水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轉過身來等著,這是師父的聲音,她自然聽得出來。
「弱水,不要計較,各人性子不同罷了。」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師父,我不喜歡他。」
左偃側耳聽著,怕聽丟了徒弟的話,弱水不覺好笑,卻也說了:「我不喜歡他,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其實不過是道聽途說了些,便好似與我很熟一般。與他無干的事情,知了便知了,想告訴我便直說,這般又有什么意思。」
「他是個愛玩笑的。」
「弱水不喜歡。」她停了一下,復問道,「師父如今在這邊又要幫仰麟他們收拾苜國的攤子嗎?可莫要忘記了你答應弱水的話。」
「自然。」左偃只覺這話題不可以再說下去了,女徒弟終究是比男徒弟要管事的多,可不能叫她再說起她師娘來,便從衣袖中抽了一卷什么來,遞了過去。
弱水不明所以地接了來:「這是什么?」
「夕顏姑娘收拾你屋子的時候翻出來的,叫我帶於你。」
弱水展開來,正是自己的畫像,這筆墨……是那日蕭鞘畫的……
見徒兒一時不動,左偃湊上去也看了看:「哦,原來是你自己的畫像啊,我還當時你自個兒畫的鞘兒呢,這般保密著。」
「啪!」弱水合上畫:「師父!」
「好好好,為師不說,不說,」見徒弟還是看著自己,只得承認,「為師確然是偷看了,這不也是好奇么,關心嘛,關心。」
弱水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師父,真的是與師娘一絲一毫不像,倒是邢之意,學了個九分,更像是親師徒。她低頭將那畫卷收好,摸到袖間的另一張,捏了捏,想起來這是仰止的字,仰止……唉……
夜黑風高,正是適合打劫的時候,弱水匐在一處廂房窗下,聽著里邊的動靜。許久,才等到里邊的人呼吸均勻,已然進入熟睡狀態,這才一個翻身,進了屋子。
床上躺著一人,此時正是酣然,旁邊散著他的衣衫,垂掛在榻邊的矮凳上,她拎起來看了看,卻並沒有發現什么,找來找去,也沒找到。
褐眸一暗,望向那睡著的人,那人棱角分明,即便是睡著也能觀出英姿不凡,在哪里呢?忽而眼睛一亮,在那里!原來是塞到了枕頭下邊。
她輕輕伸手,探了過去,險要抓到,卻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不好!她往下一看,正見一雙帶笑的漆黑的眼眸,這人竟然……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