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隱約記得當年聽真陽酒仙偶然說起過，說是他們師兄弟幾人當中有一位出家當了和尚，沒想到還真是如此，而且就隱居在上清宗。

轉而。

古清風又看向旁邊那位老者。

這老者有些清瘦，自始自終一直盯著古清風。

「不知這位前輩是……」

神秘老者沒有說話，說話的是真武和尚，道：「這位是太歸前輩。」

「太歸？」

古清風亦是盯著這位所謂的太歸前輩，看不透，神識探查，也若隱若現，問道：「不知太歸前輩來自什么地方？」

「一個不曾存在卻又存在的地方。」

太歸的聲音傳來，很平淡。

「哦？」古清風眉頭一挑，問道：「可是無道山？」

太歸盯著古清風，眼神並無什么變化，沉默片刻，許久之後，才搖搖頭，回應道：「不知道。」說罷之後，他又追問道：「年輕人，你在找無道山？」

古清風也沉默了片刻，同樣是搖搖頭，回應道：「沒有。」

不知為何，太歸嘆息一聲，道：「沒有就好……」

古清風瞧了瞧天色，已是蒙蒙亮，他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時候不早了，沒什么事兒，晚輩就先去歇著了。」

古清風正要離開，真武又將其喊住，道：「古居士。」

古清風轉身看過去。

真武和尚仿若有什么話要說，只是話到嘴邊又沒有說出口，只是說道：「沒什么事，你且去歇息吧。」

古清風思忖片刻，而後消失。

虛空之中。

真武和尚依舊在用佛家大手段為渾身濁息的老前輩醫治著，太歸前輩凝視著古清風消失的方向，微微蹙著眉頭，仿若陷入沉思當中。

許久之後，開口道：「他這一來，不知是福還是禍。」

真武和尚嘆息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方才他施展的造化，你看清楚了嗎？」

真武和尚點點頭。

「有何感想？」

真武和尚微微搖頭，很憂愁的樣子，道：「諸生浮屠，萬象朝拜，古之禁忌，太極傳說。」

「看來人道注定要在今古時代重見天日。」

「人道或許注定在今古時代重見天日，但是三千大道絕對不會允許他問鼎人王，更不會允許他去主宰人道，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除去。」

太歸問道：「西天佛道，也是如此嗎？」

真武和尚沒有回應，似乎是默認了。

「當年，若非你大師兄一意孤行，教他人道之本，今時今日，想來，他也不會成就出這古之禁忌的太極傳說，老朽直至現在也想不明白，當年你大師兄為何偏偏選擇他這么一個未知的變數，而且還是一個深陷因果黑洞，腳踏無道時代的變數。」

「我大師兄磨刀磨了千萬年……」真武和尚呢喃道：「他這一生只揮過這一刀，只是不知他這一刀揮的是對還是錯。」

「你大師兄何止是揮了一刀，他選擇了這個人，不僅把他自己的命運，把整個人道的命運，乃至天地的命運都賭在了這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