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風笑了笑,實在無法反駁。
他自己就經常墜入原罪夢魘之中,而且上次還在原罪夢魘中去過一個葬著三千大道的陵園的地方,少女同為原罪之人,若是在夢中來過這地方一點也不算稀奇。
少女走至那半截佛像的前面,抬頭望了一眼,而後跪下來,雙目微微閉上,雙手合十放在身前,像似在祈禱著什么。
古清風問道:「你信佛?」
「不信。」
「既然不信為何要拜佛。」
「我雖不信佛,但這並不妨礙我對佛有一顆敬畏之心。」
「若是不信佛,這敬畏之心又從何而來?」
「與生俱來。」
「倒是稀罕。」
「不止我,你也不例外,所有屬於無道時代的原罪之人都應該對佛有一顆敬畏之心。」
「怎么講?」
「原罪源於因果,你我身為原罪之人,難倒不應對佛有一顆敬畏之心嗎?」
「即便原罪源於因果,這又與佛有什么關系?」
少女問:「何為佛?」
古清風答:「佛本是道。」
「何為道?」
「道亦天地。」
少女再問:「何為天地?」
古清風再答:「天地亦自然。」
「何為自然。」
「自然亦因果。」
「何為因果?」
當少女問出何為因果的時候,古清風沒有及時回答,而是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因果亦命運。」
「何為命運?」
「命運亦原罪。」
少女感嘆道:「所謂的原罪之人,不過都是因果命運錯誤的可憐人而已,至少,我是這么認為。」
古清風點點頭,內心頗為認同,時至今日,以他對原罪對因果對命運的了解,也覺得所謂的原罪,不過都是因果命運錯誤的可憐人。
「道也好,佛也罷,天地也好,自然也罷,因果也好,命運也罷,我們都應該有一顆敬畏之心。」
古清風聳聳肩,不置可否。
少女站起身,凝視著古清風,問道:「你在笑我?」
「爺我的樣子看起來像似在笑你嗎?」
「你就是在笑姑奶奶我。」
「我沒有。」
「你就有。」
瞧著少女,古清風道:「你看起來像似故意找爺的茬啊,怎么著?想比劃比劃?」
「呵呵。」
少女笑而不語,只是上下打量著古清風,說道:「你的存在……很是與眾不同。」
「怎么個意思?爺我怎么就與眾不同了?」
少女盯著古清風,道:「你是原罪之人,而且我能感覺得到,你的原罪與我的原罪都不是純粹的原罪,而是屬於同一種原罪,或許應該說屬於同一個人的原罪。」
「你能感覺到?」
「難倒你感覺不到?」
古清風搖搖頭,他還真感覺不到。
「不可能,我們的原罪皆來自一個人,彼此之間都能感覺到,我既然能感覺得到你,你也必然能夠感覺得到我。」
古清風皺著眉頭,揉著下巴,不由陷入沉思當中。
上次他聽白愁說過,原罪之人都能彼此感覺到,尤其是屬於無道尊上的原罪,感覺就如同血脈相連,心靈感應一樣。
可奇怪的是,古清風自己什么也感覺不到。
白愁可以感覺得到他,他卻感覺不到白愁。
現在又是如此,這少女能夠感覺得到他身上的原罪,可古清風卻感覺不到少女身上的原罪。
甭說什么血脈相連,什么心靈感應,連個毛也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