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鍋實在有點大，大到古清風都扛不動。

試想一下，如果最後大道真的被屠滅了，暫且不談古清風最後會不會問鼎原罪真主，即使他沒有問鼎原罪真主，那原罪本源是他喚醒的，原罪浩劫也是他開啟的，換句話說，屠滅大道這口黑鍋，他背是背，不背也得背。

如果當年是他故意點燃原罪業火，故意喚醒原罪本源，故意開啟原罪浩劫的話，這鍋，他一定背。

問題是當年他登上無道山之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點燃了原罪業火。

時至今日他還清晰記得，當年登上無道山後，就感覺原罪在召喚自己，甚至他能感覺到原罪一點一滴的吞噬自己的意識，至於如何點燃原罪業火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因為當時意識早已模糊了。

古清風琢磨著當年自己喚醒原罪本源，開啟原罪浩劫，十有八九恐怕也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墜入了因果之局。

不是命運就是原罪，不是亘古無名就是無道尊上，當然，也或許是其他神秘莫測的高人也說不定。

古清風早已不是當年的古清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後，他很清楚，自己這一路走來，所遇見的人，既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既不是勞什子冥冥之中天注定，也不是前世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相遇，所有的一切或許都是別人精心布置的因果之局。

雲霓裳是，風逐月是，唐姮姀是，蘇嫿是，君璇璣是。

大行癲僧是。

包括教他道理的老夫子，教他的佛法的大夫子，教他的人性的真覺師父被他視為人生中的三位貴人也都是。

很可能連火德那個對於古清風來說如親人一樣的老家伙也都是。

甚至讓古清風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甘願為她做任何一切事情的小瑾兒，或許也都是。

「唉！……」

念及此，古清風哀嘆一聲，感慨道：「凡所有相皆為虛妄。」

「虛妄！虛妄，都是虛妄！」

「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屠滅三千大道，向往無道時代，就沖你們布置的這一個又一個因果之局，換做誰都想屠滅了這三千大道啊，沒有了大道，道德混亂不混亂不知道，但至少因果不會在被人安排，命運也不會再被人主宰。」

「顧長風有句話說的不錯，純凈的大道值得守護，純凈的因果也值得遵從，純凈的命運也值得接受，可如果那這大道不再純凈，因果成了有些人布局的手段，命運成了某些人的審判，那他娘還值得守護，值得遵從，值得接受嗎？」

說實話。

在此之前，雖然古清風不打算守護大道，也不打算去問鼎原罪真主，可如果非要讓他在大道與無道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他或許會選擇大道。

無道時代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時代，他不知道。

而大道之間，雖然彼此勾心斗角，仙不仙，佛不佛，盡管很爛，但還不至於爛到無可救葯的地步，至少，世俗老百姓過的還算湊合。

當然。

以前他是這么認為的。

現在如果讓他在大道與無道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他或許會選擇無道。

因果是大道的根本，如果連因果都爛掉了，那么大道也就真的無可救葯了。

與其一點一滴的爛掉，還不如現在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