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兒大不由娘啊(2 / 2)

總是這樣……容妃嘆口氣輕撫鬢間發絲起身泡了盞茉莉香茶,氤氳的清香讓她舒心的閉閉眼道,「質子覃垣通敵叛國,西南王一家大義滅親,雖說是得了不少獎賞,但……勢力版圖也縮小了不少,那庶子……」

容妃嗤笑一聲,「不知是有什么通天本事,讓西南王對他絲毫懲罰也無,還封了世子,西南王膝下兒子不少……只是近些年,可是無所出啊,當真是好本事。」

「但這些目前也不關我們的事,梟兒,西南勢力我們就算不喜也要攥在自己手中,不到萬不得已萬不得交惡,聯姻……是對你最有利的。」容妃轉身笑看著他,「你也二十有五了,母妃在宮中孤獨二十余載……該有個孫子陪我共享天倫。」

權梟垂眸不語,緩步上前輕輕攬住容妃肩膀輕輕按揉,「就算想要孫子也不該是西南王之後所出,母親,西南早晚是要被削了的……說不得,有一日揮軍而上也不是不可能,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那也是以後的事兒。」容妃面色有些冷,「梟兒,削藩那是登基之後的事,而登基之前……藩王對皇子絕對是助力,想必你比我清楚,若有一日,大軍壓境,上面那位豈能忽視?」

權梟有些頭疼,容妃驀然間紅了眼眶,聲音有些沙啞,「你且與我說說,你如今這個年齡,那個世家子不是三妻四妾,兒子滿地跑,你呢,不說之前,你回來之後,對婚事一再推三阻四,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你是要氣死我不成?」

女人的眼淚往往是最大的殺器,若是別人權梟不在意,偏偏這個人……是他的母親,是那個遭遇設計強忍傷痛將他生下的女人,這個女人為了他在宮中吃苦受累,為了他苦了一輩子,但他……注定讓這個女人傷心,權梟忘不了二十余年母親垂淚書信,更忘不了五歲之前在宮中她為自己遭受的一切,但這些……亦不是他妥協的理由。

權梟一向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此刻卻是萬千言語只匯聚成一句,「母親……對不起。」

權梟多年從未對她說過道歉的話,容妃心頭一酸,頓時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拿起帕子抹抹眼角,雖眼角微紅卻也是端庄的很,「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看上眼的女子?」

權梟搖搖頭,沉聲道,「母親,我是斷不會與西南聯姻的。」

「梟兒,你若是有看上眼的接進宮便是,我還會攔你不成?!」容妃咬牙,「難不成她還想獨霸你?你來日三宮六院是注定的,何必此時跟我扭!」

權梟失笑搖搖頭,抱抱容妃,「您想多了,當真是沒有這樣的女子,您聽我的便是。」

容妃百思不得其解,天色已晚,權梟輕笑道,「這幾日事務繁多,兒子先走一步,母親您好好休息,莫要想那么多。」

看他這模樣,容妃煩悶的揮揮手讓他去了,兒大不由娘,當真是讓人煩心的很!

貼身丫頭看權梟走遠走進殿內重新燃了幾根香燭,容妃慢聲道,「碧娘……兒大不由娘啊。」

「娘娘……」碧娘輕嘆一聲,「殿下與您一向親近,雖說幼時離宮,但孝心不改,您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他好。」

容妃起身,將快要燃盡的熏香摁在鎏金香爐中摁滅,溫婉的笑笑,「是啊,這個世上……除了我,沒誰會真正的對他好,他不能怪我。」

「都說美人難過英雄關,但這美人……也是有英雄情結的,不是有句話叫做——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么。」

碧娘一笑,新點上一支熏香緩緩道,「還有句話叫做……生米煮成熟飯。」

「只望他莫要怪我。」容妃眼中含淚,「皇位之爭不死不休,本宮容不得他有半點閃失。」

青衣殿內,元德戰戰兢兢,覓芙哆嗦著說完訕訕看了權梟一眼,「殿,殿下,娘娘就是這么一說……」

這話她自己都聽不下去,容妃娘娘看似溫婉卻是果決的很,她決定的事……這么說出來那就是有了計劃了。

權梟臉色黑沉,樓子裳嘆氣,揮揮手,「都下去吧。」

「子裳……此事,你莫要與母親計較。」權梟苦笑一聲,「是我對不起你,她……罷了,母罪子受,你可千萬莫要放在心上。」

權梟揉揉額頭,這事兒他本可以瞞著樓子裳,但是對他太不公平,如若從旁人口中知曉,子裳定然是不舒服的。

樓子裳看他這模樣失笑,「傻話,難道你會讓容妃娘娘計劃成真不成?」

權梟嗤笑一聲與他額頭相抵,捏捏他的臉道,「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只怕是要讓母親失望了。」

他眉頭微蹙,顯然對於容妃算計他這事不太好受,樓子裳輕笑著親親他的眉心拉著他起身,「莫要想太多,你看你不也在容妃殿中放了眼線嗎?」

權梟無尾熊一樣從身後抱住他懶洋洋道,「我與母妃多年未見……有些想法終是不一樣的,何況……梟現在是有家室的人,自然得多顧忌些。」

樓子裳耳根一紅,拖著這么大個人往里走,權梟親親他的耳朵,手不老實的伸進他衣服之中,樓子裳臉紅的摁住他的手慢步往里走,「貧!你……准備怎么辦?」

「子裳,孝順是好事,但你莫要給母妃欺負了去。」權梟舔著他的耳朵警惕道,「敢把我讓出去試試?別有一日母妃哭哭你就心軟了!」

別以為他沒看到,剛剛覓芙說母親眼中帶淚時這家伙那愧疚的神色,權梟冷哼一聲,猛地在樓子裳頸間咬了一扣。

自己愛人母親設計愛人與別的女人,該委屈的應該是他吧,怎么倒是反過來了,樓子裳哭笑不得,揉揉身後那個大腦袋輕聲道,「我舍得嗎?」

說完他自己臉皮有些熱,權梟聞言挑眉一笑,猛然將人大橫抱起,「舍不得!」

樓子裳一驚,「知道還問,快放我下來!」

權梟大步而走,「聽聞青衣殿的青衣池泡起來甚是舒坦,梟今日為母心傷,子裳不如好好安慰安慰我吧。」

樓子裳聞言大驚,哪里肯,使勁掙扎,權梟將人牢牢摁在懷里,黯然道,「一個個今日竟是都欺負我不成?母子聯合著實是讓人傷心。」

「權梟!那到底是誰母親!」樓子裳撕著他的臉皮怒吼。

權梟健步如飛,說話間已經到了青衣池哈哈大笑,「當然是我們母親……」說著他聲音低了去,說了些什么,最後嘆息,「就為了這些……子裳也要補償我,母親火起來,我說不得要挨棍子!」

樓子裳徹底怔愣當場,滿眼復雜,連自己衣服被褪去也沒察覺,片刻後方道,「權梟那是你母親……」

權梟在他唇上親親,沉聲道,「而你是我唯一的妻……」

樓子裳閉閉眼點頭,終是他對不住容妃,但他更舍不下權梟,忍不住揪揪權梟耳朵,「片刻功夫……你竟想出這么個法子!」

忒缺德!

權梟失笑,「到底如何,還要看母親了。」

隨後將人緊緊攬在懷里同時浸入水中,溫熱的泉水讓他喟嘆一聲,入手的肌膚更加潤滑,樓子裳面色潮紅,層層水波溢出伴隨著越來越低的呻|吟,兩人肌膚相貼,權梟發狠的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樓子裳痛吟一聲,狠狠在他背上捶了一下,「瘋了不成?!」

權梟不語,將他抱得更緊,誰也別想把人從自己身邊奪走,母親也不行!

水一層層漫上青石,不知過了多久,里面傳出輕聲細語,兩人似是夫妻商量瑣事一般說說笑笑,覓芙卻是在外間聽得心驚膽戰。

最後樓子裳似是累了,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片刻之後就見權梟裸著上身將人打橫抱了出來,樓子裳卻是裹得嚴嚴實實的,覓芙一愣,趕緊低下頭去。

西南府日程極快,不過十日時間就到達了王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畢竟……之前都是一個月的時間都是有的,這次可是讓人大吃一驚,聖上顯然對西南王府很是重視,現今無太子,就派了康王與肅王共同迎接,這兩位……可都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五月二十一,天氣已然顯得炎熱,權梟和權鈺親自在神武樓迎接,西南世子攜妹妹進京很是轟動,百姓圍觀甚多,看見那白馬之上少年,眾人不由得看的呆了,那容貌……當真是絕色,就是看起來嬌弱了些,畢竟是男子,然而面上笑容一直未減,讓人看了就心生好感,似是累了微微皺眉,讓人忍不住就有些擔憂,這樣的世子……難怪西南王千嬌萬寵,只是男子就這個模樣,讓人不禁期待那妹妹會是什么模樣。

畢竟……質子覃垣雖未有人再提起,那風姿卻是這位……也比不上的。

轎子落地,侍從遞上腳踏小凳,覃沐下馬輕咳一聲微微一笑掀起轎簾,扶住轎中之人。

一襲銀紋綉百蝶度花裙,頭戴銀鳳鏤花長簪,鑲嵌珍珠碧玉步搖,微微垂首,一縷發絲落在鬢間添一絲嬌俏,腕間白銀纏絲雙扣鐲,耳垂之上景泰藍紅珊瑚耳環配以孔雀綠翡翠珠鏈,這一身行頭,端庄大方,到哪兒也不會讓人小瞧了去,西南王府……端的是財大氣粗。

那身姿更是一絕,只看眾世家子弟瞬間亮了的雙眼就已知曉,畢竟這次……和珊郡主頂天了也就是個郡主,配得上他的世家子弟……多了去了。

樓子澤幾乎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而權鈺的眼神則直直的落在了覃沐身上,眾人唏噓者亦不在少數,這郡主雖面帶輕紗讓人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姿在世子身旁竟是被比了下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位才是來聯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