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婚(2 / 2)

樓子裳一路看著,神武門一路盡是紅毯鋪開,墨蘭如海,這個季節……他深吸口氣,死死握住權梟的手,西華門寒蘭葉姿幽曵瀟灑,東華門建蘭健壯挺拔,一路而過,樓子裳和權梟十指交握,皇攆到了高台之下,權梟大步而下,而後扭身,握住他的手,將樓子裳帶了下來。

青衣台,皇家成婚祭祖都要來的地方。

兩人並肩而立,對視間天地似乎盪然無存,禮官唱和,樓子裳舉目而望,他曾經在這里立下重誓,痛苦難言,權梟曾在他耳邊一諾千金,而高台之上,搖曳生姿的正是——

黑白並蒂蓮。

「你!」樓子裳定定的看著權梟,一時間竟什么都說不出,胸中激盪,有什么東西鍥而不舍洶涌而來卻又被無法言說,權梟挑眉一笑,「相公怎么了?別慌,有我呢。」

他明知故問,樓子裳恨恨瞪他一眼,忍不住滿眼都是笑意,權梟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唏噓道,「你笑笑,我做什么都值了。」

樓子裳面紅耳赤,心里又吃了蜜一般,笑的更開。

大婚本是大喜之日,帝後自是要端庄的,然樓子裳和權梟笑的幾乎迷了眾人的眼,白玉階,階階而上,兩人雙手緊握,一步一步,似踏在心上,權梟忽然道,「子裳,你登位那日,我看著你……形影單只,我就想著,以後定不要你一個人登這青衣台。」

樓子裳心中為澀,扭頭認真道,「我也不想……那是最後一次。」

權梟輕笑,繼而輕聲道,「傻東西,繼續走,別不動啊。」

樓子裳一愣,登時面紅耳赤,他竟是看著權梟忘了繼續向上走,還好權梟拉著他……

禮儀繁瑣,祭祖上玉牒,一件不能落,畢竟……樓子裳那是正宮皇後!百年後要和皇上葬在一起,該有的規矩少了一絲權梟都與願意。

折折騰騰下來就是整整一日,樓子裳先一步被帶回了寢殿,被喜娘壓著蓋上了紅蓋頭,喜娘喜滋滋笑著道,「鳳君,咱雖是男人,但這洞房……該有的也不能少不是。」

樓子裳輕笑一聲,也不反抗,心里猶帶著一絲期待,端端正正的蓋著蓋頭坐在塌上。

大門外東側國道里豎著一座大紅鑲金色木影壁,洞房門前吊著一盞雙喜字大宮燈,鎏金色的大紅門上有粘金瀝粉的雙喜字,權梟看著心情大好,推門而入,就見樓子裳端坐塌上,似是有些緊張,雙手緊握,他撐不住笑了,揮揮手讓行禮的眾人起身。

「出去吧。」權梟面帶喜色,「這兒不用你們伺候了。」

「可是皇上……這挑蓋頭,合巹酒……」

權梟眸色一冷,「出去!」

他面色不好,眾人登時白嚇住了,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樓子裳忍不住笑了出來,小聲道,「你跟他們發什么脾氣?」

權梟嗤笑一聲,「看了一天還不夠嗎?連掀蓋頭都要看!」

他對樓子裳今日一身喜服被眾人看了一天極是不滿,想著大喜的日子就算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得寸進尺!

樓子裳噗嗤一聲笑了出去,緩緩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胡說什么呢,喜娘不過是遵循禮節罷了。」

「得,還沒一會兒呢,這就向著外人說話了。」

權梟挑眉一笑,啪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花有清香月有陰,春宵一刻值千金,朕今日不跟你計較。」

樓子裳滿臉通紅,權梟拿了喜秤摁著他坐下,一時間兩人心臟噗通噗通直跳,都有些緊張。

「睡了這么些年了,我還跟……第一次一樣。」權梟啞聲道,「是不是特別沒出息?」

喜秤抖了半晌,終於到了蓋頭之下,樓子裳紅著臉小聲道,「我也沒出息。」

權梟失笑,緩緩將蓋頭挑起,燭光下樓子裳面紅耳赤,瞪大雙眼不知是期待還是羞恥的看著他,登時心里一把火轟的就起來了,他深吸口氣,拉著樓子裳起身,走到桌旁,「洞房花燭夜,合巹酒不能少了。」

鎏金玉盞,權梟緩緩倒了兩杯,挑眉笑道,「皇後,這合巹酒朕倒了,接下來你是不是也要做點什么?」

樓子裳失笑,「還要我喂你不成?」

權梟挑眉不語,拿起酒杯示意,兩人交杯一飲而盡,權梟又倒了兩杯,摟著他的腰低笑道,「朕今日忙了一日,皇後怎么也得犒勞犒勞不是?」

他說著將一杯酒喂到樓子裳嘴邊,樓子裳無奈的笑,以為權梟今晚是要罰他酒,張張嘴想說認了,就聽權梟在他耳邊小聲道,「你喂我。」

他將酒杯湊到樓子裳唇邊,卻說喂他,樓子裳登時明白過來,紅成了蝦子一般,咬咬唇看著他。

權梟手在樓子裳腰部摩挲,不緊不慢卻像是燙進了樓子裳心里,樓子裳咬咬牙,緩緩的將那酒含進口中,湊近權梟的唇開始廝磨,抵開他的牙關,緩緩渡了進去。

濕熱的口腔帶著酒香,酒不醉人人自醉,權梟猛然握緊他的腰狠狠的吻了回去,酒滴順著唇邊滑落,權梟餓狼一般在他口中肆虐,鍥而不舍的追逐,在他口中掃盪,樓子裳發出羞恥的呻|吟聲,權梟猛然將他打橫抱起,仍在喜床上狠狠的壓了上去,在他頸間濕吻啞聲道,「寶貝,我等著一日……不知等了多久……」

樓子裳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有些受不住,被權梟壓著身子發熱的厲害,來回在他身上蹭,「我,我也等了好久……權梟……」

權梟低笑一聲,手伸向他的頸間,「今早我為了穿上的時候……就想把你扒干凈了,我等了一日。」

樓子裳身子一顫,手伸向權梟頸間,湊上去在權梟唇上胡亂的親,幾乎是瘋狂的撕扯著權梟的衣裳,他沒說……但他的動作表明了一切。

樓子裳的動作格外瘋狂,他受不住,他渴望權梟,整整一日,從早上穿衣開始,從見到那百里蘭花開始,從青衣台開始……

權梟悶笑,握住他的手,「傻東西,莫慌。」

樓子裳眼有些紅,權梟更是雙目幾乎充血,他輕輕將樓子裳衣裳拉開,幾乎是嗜血的笑,「故人都說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相公一生其他三喜都不曾有,不會有,也不期待……所以這洞房花燭夜,你的好好補償我,知道嗎?」

一會兒的功夫樓子裳被他剝了個干干凈凈,如玉的身子骨肉均亭,燭光下權梟眼神異常炙熱,樓子裳全身都是顫的,幾乎是獻祭一般的將脖頸蹭到權梟唇邊,小聲道,「你想如何……便如何。」

權梟一震,猛然周身衣衫盡數破碎,床帳嘩啦滑下,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寶貝,別後悔!」

樓子裳輕笑一聲,主動的吻上去,雙腿盤上他的腰,手在他背部摩挲,他從不後悔……

權梟救他免被玷污,初遇之時,一眼心就掛在了權梟心上,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怎會後悔。

權梟揮汗如雨,沒有一絲保留的在樓子裳身上馳騁縱橫,雙目寵溺又幾乎是發狠,似是要將人融入骨血,他一邊操弄著,狠狠吻住樓子裳的唇,有什么東西傾瀉而出。

他被設計而生,少時受盡磨難,第一次相見他難得好心,再次相見還是那個人卻已改頭換面,他走火入魔,樓子裳以命相博,在樓子裳失心的時候他還抱著玩笑心態,只是……一次次夜間療傷卻再也放不下。

割不得,舍不得,只能將人狠狠握在手里,讓他逃不得,離不得。

將他寵的再也離不開自己。

床榻晃動,床幔搖曳,紅鸞帳中顛鸞倒鳳,燭光晃動,轉眼似乎就是一夜。

傾垣四年,六月二十六,帝大婚,迎娶鳳君,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恩愛不分離,萬民欽羨,廣為傳頌:

傾垣帝傾心祭司,下罪己詔,無子無孫;祭司傾心於帝,兩情相悅,為其鳳君,從此大齊再無祭司,青衣殿盪然無存。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歌管樓台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