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北宮瑤喃喃自語，好像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南潯抿著小嘴兒裝深沉。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說話的好。

哪有這么多為什么，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順其自然，你的心告訴你要這么做，所以你就這么做了。

凡事，但求問心無愧就好。

南潯相信，即便給奈離笙重新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選擇現在的生活，哪怕她知道這樣做，自己最後會落到一個慘死的下場。

北宮瑤回了回神，目光落在南潯臉上時，剛才那一瞬間的脆弱已經不見蹤影。

「你長得真像你的母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你了。但是，你沒有她漂亮。」她道。

南潯並不覺得扎心，那個女人確實很美，可惜她沒有見到她醒著的樣子。

「怕不怕？」北宮瑤問她。

南潯抬起小臉兒看她，突然來了一句：「我聽媽媽提起過你。」

北宮瑤牽著她的手陡然一緊，南潯覺得自己的小爪子上的肉都要被她捏癟了。

「她提起過我？她說什么了？」

南潯說，「媽媽跟我和爸爸都提起過瑤姨，她說瑤姨是一個很有想法很獨立的女人，熱情、善良，唔，總之還有好多好多優點，所以你真的是瑤姨嗎？」

小包子睜著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五分警惕，三分希冀，還有兩分小心翼翼，那小模樣別提多招人疼了。

小八：賣萌大法又見長進。

北宮瑤對著那張萌萌噠的小臉，突然覺得自己心中因她生出的那一絲恨意有些可笑。

她懂什么？她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兒而已，就算沖她撒再多的氣又有什么用？

「你是瑤姨嗎？」南潯又問了一遍。

女孩兒聲音甜糯，微微揚起望著她的小臉兒能萌死個人。

北宮瑤沒有被萌死，但也差不多了。

她的眼里掠過一抹心虛之色，支支吾吾地問了句：「你媽媽真的經常提到我？」

這話已經間接告訴對方，她的確就是她口中的瑤姨。

南潯大眼睛微微一亮，「你真的是瑤姨啊，剛才你對我和我的小伙伴好凶，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媽媽說瑤姨叫北宮瑤，我聽見萬俊叔叔叫瑤姨的全名了。」

北宮瑤一時沉默，看向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間又變得復雜無比。

「你跟人類似乎相處得很好。」她道，輕嗤一聲，「這也不奇怪，因為你爸爸就是個人類。」

南潯：「小八，這真是個善變的女人，明明前一秒目光已經變得溫柔了，後一秒又變了。」

小八呵呵噠：「我能說你其實更善變咩？」

「瑤姨，媽媽跟我說，她放得下一切，就是不能放下你，她很擔心你，因為瑤姨是個急性子，做事很容易沖動。」南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北宮瑤低頭看她，神色有些落寞，「既然放心不下我，當初為什么一句話沒留就走了。」

「媽媽說，她不想連累瑤姨。」

北宮瑤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喃喃道：「我有什么好連累的，我是怨她根本沒有把我當自己人。還有那個男人，他竟比我還重要。」南潯望向焚燒過後的小屋，低聲道：「瑤姨不喜歡人類，但是我也不喜歡吸血鬼，那天晚上我親眼看到吸血鬼咬斷了爸爸的脖子，吸干了他的血，媽媽也被吸血鬼抓了起來，關進了一副水晶棺里。他們還抓

了我，但是後來我逃了。」

北宮瑤身子微微一顫，聽一個六歲大的小孩神色平靜地回憶那夜的悲劇，她跟著想象那副畫面，突然就對那個男人恨不起來了。